“有话快说,有屁就放,老夫不是你们一肚子坏水的书生,没那个脑子和你们废话。说不出个子丑寅卯,老夫就斩了你!”
真是粗鄙!当上彻侯也是个蠢人!
殷通赔上笑脸。
“武城侯直率坦然,是通考虑不周。
“天下共有三十六郡,通虽不才,忝为会稽郡郡守。除咸阳之外,外事官再无比通大的。
“若论权力,通掌管一郡黔首生死,民生,九卿也不如通。
“通在秦国已至人臣之顶,若不是走投无路,何以还要寻武城侯造反呢?”
王翦冷笑。
“因为你们齐人都是商贾卑贱者,若不是我秦国找不出干吏,哪轮得到你窃居高位?先王就该把你们这些六国余孽杀个干净!”
这老匹夫不蠢!不好骗!
殷通提起了万分小心,正要再继续说下去。
王翦自摇椅上站了起来,一声暴喝:
“来人!”
一直等在外面,不让任何人进来的管家立刻带着两个披坚执锐,跟着王翦上过战场的秦兵入内。
王翦指着殷通。
“将此獠推出去,斩于市集中,头颅割下来装入木盒!”
“唯!”
三人异口同声。
殷通脸色唰地一下白到吓人,没有了人色。
“王翦!我乃会稽郡郡守!你敢斩我呜呜呜”
他话还没说完,管家狞笑着一拳打在其脸上,瞄准部位的一拳直接将他下巴打脱臼,鲜血混着口水流淌。
殷通奋力挣扎。
但他这个土生土长生在富庶齐国,从没吃过习武苦楚的齐人,哪里比的上九死一生的秦兵。
他就像是被猎人找到的野鸡一样拼命扑棱,却难逃被抓住带走的命运。
“先王不见,王翦还活着。先王不计较王翦口无遮拦,王翦要天下人闭口以报之!
“六国余孽,此事杀之,亦未晚矣,尉缭……”
亲口对始皇帝说,其薨必然反的王翦,仰躺在摇椅上。
手臂搁在眼睛上面,摇椅随着其身子一颤,又一颤……
半个时辰后,管家拎着一个染血木盒子进入。
“将军,殷通人头在此。”
府上人人都称侯爷,但唯有曾是亲兵,现在是管家的他,仍称将军。
“送去会稽郡,拿给会稽郡领主尉缭。”
王翦言语中杀气四射。
这种话语,管家近一年没听过了。
从前每逢临战之前,王翦在军帐中的言语都会含有如此杀气。
“问他到底什么意思!要趁乱造反乎!”
“唯。”
管家振奋应道。
沉浸在大战将起,有仗可打,兴奋情绪的他,没有注意到将军话语有些沙哑,有些凝噎。
………………
木盒子搁放在桌案上,是打开的状态。
会稽郡郡守的人头就摆放在里面,面部狰狞,脖子切口不断淌血,已是渗出盒子浸染了桌案。
不是那么浓郁的血腥气在屋子里经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