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三人皆是眼噙泪花,方印下的男子满脸血泪,心中无比愧疚自责,都怪自己修为不够,若是四师妹在,定能安然起阵,师父也不必启用那第十纹金鲤。
顾侗将铜钱打入右湖,一圈金色光晕如昙花盛放,湖面平静,光幕修复如初。可只是一瞬,湖内星光似乎更加躁动,老人星脉大动,隐隐有破裂之象,喉头微热,一口鲜血涌出,昙花一现,花谢枝残。
光幕破碎,剑光归于左湖,右湖犹如蛟龙过江掀起层层巨浪,湖底那散发青玉色的光芒的鱼儿争相跃出湖面,出水一瞬化作星石飞天而去,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老人自知已是无力回天,长叹一气就要倒下,就在此时,一枚璁珩青光大显,从天而降,如同一把巨伞,不断下沉,临近湖面时璁珩分为两半,一半留有“暄”字,一半留有“和”字,那半“暄”字玉化为一张气网覆盖湖面,让那些后出水的“鱼儿”一个个碰壁而回,“和”字玉碎为齑粉,飘入船上老人口中。
已逃窜出湖的那些发光的石头,如流星一般划过天际,直到杳无行迹,散落各方。
一位手持书卷的老人落在船上,一把扶住即将倒下的顾侗,湖之四方几人也已疲惫停手,方印下那人已晕死过去,半尺高台再次沉土,地面如新。
与此同时,屑金湖旁先前还不断震动的子母峰的母峰山底深处,一座地窟内烛光明亮,一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似垂死之躯的老者睁开双眼,御气成刀,断去一指,断指瞬间化作一道符箓,印入石壁上变成一幅壁画,而老者化作一团光晕,转瞬而逝。
船上书卷老人咳嗽了两声,看得出来他在尽力克制不让咳嗽声那么明显。拂袖一挥,两人便已离开湖心,来到书敛阁。方印之下昏死之人也被另外三人带进卧房。
牟春风还未到周朝山,心湖便察觉到异样,以星脉游卜之法推衍后心头大震,若不是留有“暄和”璁珩在屑金湖,可以动用山河图进行感知,得以迅速赶回,怕是在今夜那屑金湖就会变成一潭死水。也还好在最紧要关头赶了回来,若不然,那童心未泯的师弟怕也是油尽灯枯。
“师兄,别骂,你师弟我差点就死去见师父了”顾侗声音虚弱,气息杂乱。
牟春风将手中书卷放在一旁,叹了口气,即使顾侗以已逝的尊师打趣也并未指责,只是问到:“为何不用我留下的那暄和玉?我要是不赶回来,你是不是打算死也不用?”
顾侗咳嗽两声:“师兄,要不你还是骂我两句吧。”
牟春风袖子一甩:“愚不可及。”
顾侗喘着气嘿嘿一笑:“舒服多了。”
牟春风摇摇头“你啊你……”。
顾侗换了个姿势侧靠着,语气轻松道:“尚未成型的十纹罢了,顶多是星脉崩坏,若真是死球了,就是实力不济,那说明我其实没师兄你说的那么聪明,可那暄和玉,是你的另一条命。”
“既然清楚,大不了就是丢一条命,至少还有一条,我又不会因为玉损而亡,你在想什么!”
顾侗直接躺下,像个孩子一样,轻声说到:“可是师弟不想让师兄死啊,一次都不行。”
“可我还是死了,而且救了你的命”牟春风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