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朦胧,一眼望不到边的菜畦郁郁青青,羊肠小道上行走着两位少年。
一个背着木匣,一个背着竹篓,竹篓里装着油纸伞、小刻刀、几个李丛星比较满意的桃核雕塑、两壶酒,还有些杂七杂八的,装了一大框,一只像狗的幼狼趴在垫了破棉袄的酒壶上昏昏欲睡。
那个破旧的小院终于锁上了门,风再也不会吹得小门开开合合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了。破水缸上浮着的几片绿叶一夜枯黄,那颗小桃树也形同槁木,了无生机。而这些,小院的主人没有看到。
十二岁的李丛星跟着十五岁的阿宽第一次真正离开了打水镇,去往远方,江湖路远,心向往之。
当天,打水镇迎来了四位骑着马的外乡人,装束怪异,全部头戴斗笠,身穿绣着白色云纹的藏青色短衫,脚踩长靴,靴内各别一把匕首,身后黑色披风偶有扬起,隐约可见几人短衫背后印着大字,内容不详,四把云纹刀别在腰间,威风凛凛。
城东刘寡妇又来到陈家肉铺买肉,无数次对身前汉子暗送秋波,可那汉子只是剁肉、剔骨、切肉,对眼前的万种风情置若罔闻,可惜这刘寡妇属实是媚眼抛给胭脂铺的庄明看了。
“刘夫人,今天的肉不收钱,只是今日我还有事,要关铺子了”陈三刀将剔好骨的肉递给刘寡妇,一边收拾着准备关门。
刘寡妇心头一喜,暗自想到:“这是有戏?老娘这好几年的功夫没白下啊,叫什么‘刘夫人’,多生分啊,迟早让你去掉那个‘刘’字”一边想着,一边捂嘴而笑,竟是有了几分少女般的娇羞。只是刘寡妇还未缓过神来,陈三刀已经关门离去。
天渐渐暗了下来,又要下雨了,这个夏天,雨尤其多,刘寡妇提着肉,高高兴兴回家。
李丛星和阿宽两人一路南下,走了一天,终于在关河镇落脚,虽然两人现在也算是怀揣四十两银子的有钱人,但也都不是得意忘形大手大脚之辈,找了家价格还算公道的小客栈便入住了,两人还寻思明天要不要买一辆马车赶路,后又觉得花这钱不值当,而且走江湖嘛,总得好好走过才是。
两人出了打水镇走了没几个时辰便下雨了,好在带了伞,倒是没淋着,也幸好两人出发得早,要不然就得在雨天走一大段路,没准儿都到不了镇上,可能晚上就在荒郊野岭露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