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慧嘉冷声道:“你既然将我当成恩人,我也不需你用旁的方式报恩。你只需对我所有事情都守口如瓶。他日我为你治好双腿,你与我和离,放我自由便是!”
宋熠只看着眼前红唇一张一合,这唇形如此优美,可说出的话语却简直能将人心都绞碎了。
他脸色微微泛白,只是烛光本就偏昏黄,这光线映照下,他面色虽有变化,却又被烛光照得几乎不显。
在江慧嘉看来,宋熠仍是很沉稳地道:“为什么?结发夫妻,娘子何以轻易说分离?”
结发夫妻,何以轻易说分离!
江慧嘉忽然也觉心中揪疼,一时竟答不出话来。
有些话说出口容易,收回来难。
一时冲动容易,自毁前言难。
倘若当真分离,世上只怕再没有一个宋熠!
然而宋熠他口口声声都说恩义,偏偏江慧嘉最不要的便是用恩义换来的情感!
她这样抗拒婚姻的人,都曾在某个时段暗暗起意要真正与他共度一生。她并不是不喜欢,只是大约当真是动心还不够,所以才会稍有动静就只想说分离。
而她心里越难过,面上神情反而越冷。
江慧嘉淡淡道:“世上忧思惊恐怖,皆由爱而起。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我若孑然一人,从此不知何等潇洒自在,既是如此,我为何不可说分离?”
顿了顿,又道:“出嫁从父,再嫁由己。我若和离,从此一生不再成婚都是使得的。我自由自在,岂不比白绕上一生,还要以夫为天来得好?”
心里头种种出格的念头通通说出口,江慧嘉一时竟生起一股极畅快的感觉来。
她顿时就微微昂了下巴,居高临下看宋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