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德一下子只觉得脑子里头轰隆隆的,又怀疑自己听错了,又怀疑自己想错了。
怎么可能竟然生起了如此可笑的想法呢?
袁太医努力睁大了眼睛,颤巍巍地站在一旁。
只见那边的步军司指挥使方春博匆匆离了门,不过片刻,又提了一个大箱子回来。
那江大夫道:“备净水,要至少五盆,备蜡烛,要十支。留下两人助我,其余请回避。”
宫中的近侍,最会服侍人。
江慧嘉这边吩咐了,徐德又有严令,立时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好些太监宫女。送水盆的送水盆,点蜡烛的点蜡烛。
江慧嘉要蜡烛,主要还是因为冬日天黑得早,今日来回曲折,时间已经过到大半下午,天色早便不大亮了。
多点些蜡烛,一来更明亮,二来也好制造无影灯效果,虽不尽善尽美,可古代条件有限,也聊胜于无了。
蜡烛都被比人还高出近两尺的烛台顶了起来,高高围在平榻四周。
等到说要留人时,徐德就叫先前服侍宋熠的小太监留下,又对袁太医道:“袁太医也是要留下的罢?咱家这便先告退了?”
他的声音略尖,袁太医恍惚一回神,心口猛跳,连忙道:“是……是,下官留下。”
皇上此前都吩咐了,他这个时候又岂有不留之理?
袁太医只觉得满嘴都是苦涩,先前只以为会有能人出现,可代替他去照料太子伤病。可袁太医怎样也想不到,那所谓的“能人”竟有可能是眼前这般模样的!
徐德等其余人都退出去了,但厢房的门却并未关实,徐德亲自守了一边门,方春博便守在另一边。
伺候宋熠的小太监名叫双福,袁太医听到江大夫吩咐双福道:“你去净手,并为宋解元剪开伤口旁边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