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寿宫,昌平帝的寝殿中。
方春博跪在地上,垂首沉默,做出请罪的姿态。
太子手上的长刀还没有被放下,他站在昌平帝床榻前,本来是面向昌平帝,背对门口的。
这时门口屏风被景安王推倒,“砰”一声之后,景安王就站在内外居室相连的隔门边,出声说话。
太子便豁然转头,一双凛然如山巅积雪的眼眸清凌凌看过来,看得景安王当即打了个寒颤。
徐德忙扶着昌平帝靠坐而起,一边也抬眼看向景安王。他脸上的表情则是愤怒的,焦急的,忧虑的,复杂的。
这才符合景安王的预期嘛,见及此,景安王又悄悄给自己提了提气,顺着方才怪腔怪调的语气说:“皇兄,秦恒侄儿是个什么情况,你心里想必原本就比我清楚,他也支撑不了多久啦,皇兄你这么犟着,你说,你又何必呢?”
说着话,他不再犹豫,抬脚一跨,终于踏进了昌平帝寝殿的内室。
年龄相差足有三十来岁的兄弟两个,在经历过相互间的种种猜疑提防,试探博弈之后,也终于在这一刻掀开一切温情面纱,露出了皇家兄弟间最残酷的权力之争。
昌平帝这边其实也还围着不少禁军侍卫,这是方春博退入内殿时带进来的人。
可他这边是步步败退,直到退无可退,景安王那边却是势如破竹,意气高昂,双方状态就形成了一个明显的高下差。
昌平帝一脸衰颓,至此,终于长叹一声:“明灿啊!”
明灿是景安王的字,他名秦宏,字明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