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同时!青远悄悄交到右手的小旗猛的往地上一掷,喝声:“起!”附近碎石腾的从地上飞起,雨点一样打向任大掌柜!任大掌柜也不躲闪,运转真气护住身体,十余把飞剑暂时失去操控;青远将第二杆小旗掷到地上!
硬是将通灵草根拿到手里,任大掌柜才咬牙重新捏诀—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咦?怎么回事?十余把飞剑一动不动!
看到青远手里只剩下最后一面小旗,他气笑了,好!你的阵法将飞剑困住,我离得远点还受了点伤不使用全力是催动不起来,那么你又能怎么着我?你的阵法威力差得远!通灵草根拿到了,两片!已经远超预想,现在,都去死吧!任大掌柜眼中凶光毕露,全力催动本命武器——钵盂再次腾空悬起,飞速向青远和已经来到她身边的西郎撞来!
这时,青远已经咬破舌尖,噗!一口本命血喷到手里最后一杆小旗上,随即将小旗奋力向外一掷!一片金光闪起!十余把飞剑从地上飞腾而起,带着风声直射向任大掌柜!同时地上的碎石也再次纷纷砸过去!任大掌柜骇然!飞剑竟比他自己操控时力道还要更凶猛凌厉!刚刚掐诀催动了钵盂,哪里还来得及躲闪,电光火石间,噗噗!身上已中了两剑!他咬牙飞身而退,剩余飞剑竟在各个方位将他围困在中间逃脱不得!眨眼间,又有两剑扎在身上,任大掌柜负痛躲避,狼狈不堪!
那边西郎抱住青远一转身,钵盂砸在西郎背上!幸而最后关头阵法开启,钵盂失去主人催动它的力道,砸到西郎身上时已经有所泄力,尽管如此西郎也一头栽倒,不省人事,连带着青远也摔到地上,青远顾不得别的,再次咬舌喷出本命血在主旗上,以阵法催动飞剑跟任大掌柜死磕。然后用尽力气,将袖里一张符纸拍到自己身上,瞬间,青远和西郎消失在原地。
身中十一只飞剑!任大掌柜支撑着血淋淋的身子,将两片捏碎了的通灵草根随手扔在地上——战斗结束后,他才发现差点搭上一条命得来的宝贝是假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根茎,被那丫头以不知什么鬼符幻化了一下,他也懒得想了;木然的收起歪曲变形一副鬼模样的钵盂,他踉跄几下,茫然四顾,想起自己房里最喜欢的躺椅,他忽然特别想让小伙计给他泡上香喷喷的香片,躺在躺椅上吃着点心晒太阳。他振作起来,勉强提起一口真气,贴着地面缓缓向沧水城方向飞去。
青远带西郎瞬移到雷立那边的山壁旁,来不及看一下雷立的死活,就昏迷过去。
一会儿,她腰间小布袋里的那只蛋咕噜咕噜滚出来了,蹬出两只小细腿儿,吧嗒吧嗒跑到仍旧不省人事的雷立跟前,拿小脚蹬蹬他的脸,又围着西郎和青远转一圈,小脚丫灵活的一挑,很轻松就将西郎身上插着的飞剑挑出来,稚嫩的嗓音却老气横秋的说:“唉!傻子,一个比一个傻!”溜溜达达在附近转悠一大圈,回来又钻进青远的小布袋,呼呼睡大觉了。
最先醒过来的是西郎,还没睁眼,就感觉到浑身疼痛难忍,尤其五处飞剑伤口处,更是钻心的痛!他咬紧牙关忍住,半坐起身子,看看身旁昏迷不醒的青远,稍远处仰面朝天一动不动的雷立,西郎手脚并用爬过去,哆嗦着手探探他的鼻息,——还活着!西郎激动的抱紧雷立,头抵住他的胸口,肩头抽动,就势俯在他身上:好兄弟,谢谢你!谢谢你没有死——
很快,西郎调整好情绪,再次爬回青远身边,将她半抱半拖的弄过来,自己在中间,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箓,还好当时买的符纸品质不错,被血浸透也没有湿烂掉,他先观察观察四周,看清楚了荒山深处的某个地方,一只胳膊搂住雷立,一只胳膊抱着青远,仔细回忆一下青远所教使用符箓的方法,脑子里再次清晰的显现出刚才看清楚的那个地方,闭上眼调动体内灵气,费了很大劲,才将体内杂乱的灵气调动起来,灌注进手上的符纸,符纸微微一亮,就灭了。西郎提醒自己不要急躁,他先缓慢运转起真气,真气在经脉中运转,带动体内乱窜的灵气逐渐依附过来,逐渐汇流集合在一处。
这样调息了一会儿,感觉整个身体都轻松了不少,西郎再次捏紧符箓,用灵气催动,符纸亮了!西郎将符纸往身上一拍,赶紧将身旁两个人抱紧,眼前一黑,等到身子再次触到地面,睁眼看看,尽管离自己先前确定的目标有点远,终究算是很成功了。
西郎再接再厉,一连将身上几张瞬移符用完,此时他们已经进入荒山深处,在一处隐蔽的山崖下,西郎寻到一个小小的山洞,等到将两人在洞里安置下,西郎浑身都被汗浸湿透了。
他再次调息一会儿,望着雷立和青远发了会子愣,发愁尽管青远戒指里有不少灵药,可到底哪样对现在的他们管用,他丝毫不清楚。唉,埋怨自己也没用,西郎起身将雷立的身子翻转过去,自己盘膝坐在他身旁,开始为他输注真气,雷立体内经脉已严重受损,以他近乎凡夫俗子的血肉之躯,硬抗任大掌柜一击,能活着已是万幸!
西郎以一丝丝真气输入,缓慢在他经脉中运行,一点点修复经脉,两圈下来,西郎就坚持不住了,他停下来擦擦汗,看雷立的脸色已经有所缓和。西郎很高兴,稍事休息,又如法炮制要为青远疗伤,只要青远好起来,她知道如何熬煮灵药救治雷立。谁知青远体内真气竟强悍的直接将他的真气排斥在外!西郎努力试了几次无果,纳闷的看看青远,算了,她体内经脉好像并无大碍,应该慢慢就会苏醒过来。
这会儿西郎也累坏了,瘫坐在洞口,他瞅瞅自己,满身血污,这可是娘亲亲手缝制的!他心疼的摸摸看不出颜色的锦袍,娘亲……自从自己十三岁得了父亲的记忆,在娘亲身边,他就越发娇气,一根针扎到也哼哼着得要娘亲哄半天;大哥呢,更是被自己使唤的团团转;要是被娘亲看到自己这副血淋淋的样子……要是大哥也在……他看看雷立,不敢往下想了。忽然记起宫里侍候他的老宫女念叨过得一句话,你太想念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会做梦梦到你,西郎一个激灵,慌忙面朝西方跪下磕头,口中念念有词:佛祖菩萨保佑,保佑我娘亲和大哥千万千万不要梦到我,不要梦到我这副样子,佛祖菩萨显灵啊……好几个头磕完,又双手合十虔诚的叨念好一会儿,再起身,西郎已泪流满面。
重新规规矩矩坐下来,西郎开始仔细思考之前的战斗,紧急时刻,自己和雷立都想不起来使用符箓,这是一个致命缺陷,以后必须好好熟练下了;自己的兵器不行,世俗中当然是顶尖的宝物,但在无界山太弱,完全不能跟其他修炼者的兵器硬磕,这也是弱项;最重要的还是自身实力,太弱!道行太浅!在无界山这样的地方,这么短的时间内,连连遇见像古义和任大掌柜这样的危险人物,使得西郎清楚认识到,在提高他们三人的道行之前,就各处晃荡走动是多么的不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