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太子宁夜袭小院,嬴无忌躲进衣柜(3 / 4)

于是,他们只能在怒火中烧中偃旗息鼓。

而魏桓也给魏家在绛城的所有成员下了封口令,关于嬴无忌强杀魏腾的事情,严禁传回魏家封地,不然传到魏武卒军中,却拿不出一个满意的答复,实在影响士气。

毕竟那里才是魏家的根基所在!

“难道就这么放过嬴无忌了?我的腾儿就这么白死了?”

魏桓的夫人田葭神色憔悴,这两天双眼都是红彤彤的,片刻都没有消肿。

她的儿子很多,但全都各自忙于事业。

只有魏腾这么一个小儿子养在膝下,自然是宠爱至极。

魏腾被杀,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天塌了一样。

“夫人放心!为夫定叫那嬴无忌血债血偿!”

魏桓沉声保证道,随后看向旁边的丫鬟:“快把夫人扶下去休息,让大夫熬一碗安神汤!”

“是!”

丫鬟赶紧应声,把哭成泪人的田葭扶了下去。

魏桓目光阴沉,若是黎王不出关,嬴无忌敢这么当众自爆,他早就出手了,就算得罪乾国也在所不惜,毕竟乾国刚经历一场大战,硬着头皮还是能打的。

在绛城这边,完全可以跟韩家暂时放下仇怨,联合起来发难,逼太子表态。

太子只要一表态,就能稳住大后方。

跟乾国打,肯定会耗费不少军力物力,但只要取得几场胜仗,国内获得的声望,就完全能够弥补损失。

可惜,黎王出关了!

而且修为又有所精进,一个悟神境的君王,影响力根本不是能够轻易撼动的。

魏韩两家之所以被压制这么久,就是因为历代黎王都是氪命修炼的狠人。

但想想,如果黎王不出关,嬴无忌也不会自爆。

“这个小杂种!”

魏桓怒骂了一句,魏腾也是他最宠爱的儿子,他心里也会痛。

他转过头,看向魏勐:“平陵君的计划,就这么轻易被破了?”

魏勐无奈地低下了头:“这嬴无忌实在张狂,但提出的条件,却实在无法让人反驳,那道算学题,好像只有芈星璃破解出来了,但她什么都没说就直接走了!”

“一群废物!连区区一道算学题都算不出来么?”

魏桓怒骂一声:“将题目给为父,为父倒是要看看,这些所谓的青年俊杰,究竟有多么不堪!”

“是!”

魏勐赶紧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纸,打开以后恭恭敬敬地放在魏桓面前。

魏桓看到第一句的时候,表情还有些轻蔑,不过很快就变得古怪起来了。

随后,又变得有些纠结和狰狞。

魏勐心头一跳,这个表情……好熟悉。

不到半刻钟。

魏桓放下纸张,冷冷一笑:“果然是障眼法,凋虫小技耳!”

魏勐好奇,赶紧问道:“爹!这道题究竟怎么回事啊,能不能给我讲讲啊?”

魏桓的脸僵了一下,旋即骂道:“就这种题目,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讲了也没有用,以你的脑子,我很难给你讲明白。若你真想知道,就自己再去精研一下算学,问为父就算问出来了,也成不了你的本事!”

魏勐挠了挠头:“我没想着长本事,只想弄明白,不然心里刺挠!”

“说不讲就不讲!”

魏桓急了,怒拍了一下桌子:“还刺挠不刺挠了?”

“不刺挠了!”

魏勐赶紧闭嘴,噤若寒蝉。

魏桓这才神色稍缓:“齐楚两国那边怎么说?”

魏勐有些不忿:“他们一致认为咱们大黎变法成不了,黎乾联盟更是一场骗局,所以什么都没有表示。尤其是那田文镜,鼻孔都要长到脑袋上去了,田威侯派这种糠包过来,真的不怕坏事儿么?”

“那田文镜虽然无甚教养,在法家上的学问却是实打实的,他师从公孙鞅之后,定是学到了真才实学,不然以田威侯的眼光,也不可能看得上他。”

魏桓摇了摇头:“齐国时时刻刻想着变法,可周王室拿周礼压着,他们根本不敢篡姜姓江山,废不了世卿世禄变法就绝对不能成。田威侯的野心很大,给田文镜这么高的地位,恐怕过不了几年就该有动作了!”

“这……父亲!”

魏勐不解道:“变法真有那么好么?废世卿世禄不是自废武功么?”

魏桓哼了一声:“变法好不好,你看看魏家,再看看乾国就知道了。咱们魏家,有多少占据官位的庸才?乾国又有多少外姓官员大放异彩?

还有乾国百姓发了疯一样地种地打仗,咱们的呢?

若不是乾国一直被卡着铁器和修炼资源,大黎恐怕早就镇不住他们了!”

“那怎么办?”

魏勐有些急了:“齐楚两国都不愿给压力,难道我们就坐看变法推进?”

魏桓嗤笑一声:“无所谓!这变法成不了!昔日我魏土变法,李悝想夺那些人的权力与土地,看最后死得有多惨。赵暨若只变赵土之法,倒也还能看得过去,若他想动世卿世禄,那大黎所有贵族都会站在他的对立面。可如果只变赵土,那跟没变法又有什么区别呢?”

魏勐问道:“那现在我们……”

魏桓微微一笑:“静观其变!我倒是挺希望赵暨能站在所有贵族的对立面,不然我这一把老骨头,还真不一定能等到机会。”

“那罗偃那边……”

“若是罗偃找死,我也不拦着他。我更关心的是罗铭,只要他识时务,罗偃死后,罗家依然会是我们的掌中之物。”

“父亲英明!”

……

韩家。

韩赭背着手,哼着小曲儿在院子里转悠,看起来心情颇为不错。

时而摘摘花,时而踢踢瓜。

好像这不是自家院子,而是自己以后登基的朝堂。

不舍得走了就!

韩倦盘坐在蒲团上,无奈地睁开了眼睛:“这位父亲居士,你已经转悠一下午了,究竟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就一定要打扰我感悟天道?”

“我的好儿子诶,感悟天道有什么用,哪有这天伦之乐与江山如画好?”

韩赭有些急了:“你看你都回家多少天了,除了自个儿出门逛,就是在家里打坐,能不能陪陪我这个当爹的?”

韩倦揉了揉发黑的眼圈,还想说什么。

韩赭赶紧补充道:“你师尊让你红尘炼心,你都不入红尘,还谈何炼心?”

“好吧!”

韩倦想想也是:“那您说说,今日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

韩赭哈哈大笑:“此事说来话长,得从前段时间嬴无忌的事情说起……”

说着,就把最近的事情说了一遍。

韩倦一开始还尝试融入,可越听到后面,就越是味同嚼蜡,忍着听完以后才问道:“所以,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韩赭笑道:“这还不值得高兴啊?嬴无忌跳出来之前,魏家对我们恨之入骨,但现在能够证明,我们只是想借魏腾的手杀嬴无忌,而不是想让魏腾死。虽说也有仇怨吧,但最起码不是首凶了,不然同时被魏家和宗室记恨……你不喜欢听么?”

“没啥意思。”

韩倦打了个哈欠:“那韩歇呢?就这么死了么?”

韩赭脸色有些不自然,对别人他可以说“死了啊,怎么了”,但对韩倦这个宝贝儿子,他说不出口。

从小在山里长大,这个儿子跟世家子弟完全不是一路人。

韩倦见他不说话,若有所思道:“我明白了,这就是红尘。师尊说的好像还真没错,不直面世间残酷,不直面自身丑恶,根本炼不出七巧玲珑心。父亲居士,受教了!”

他对韩赭恭敬地行了一礼,便纵身越上了墙头。

晚风中,略显臃肿的道袍随风而动。

他懒洋洋地束好衣带,就跳到了墙的另一边。

“你去哪里?”

“听说那道算学题颇为有趣,瞅瞅去!”

听着墙那头的声音,韩赭神情复杂,在小院中驻足良久,才轻轻离去。

……

重黎宫。

赵暨坐在王位之上,面对的是空无一人的朝堂。

但他神情冷峻,仿佛下面站着的,是群情激奋想要把他赶下王位的逆徒。

昨日他与老友秉烛夜谈,君臣二人时隔多年再次联合,却远没有想象中的顺利。

变法还没开始。

两人只是商量了一下变法的细则,就已经被如山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

昔年商鞅变法,来自大族的压力,远远不如黎国内部来的多。

但即便如此,商鞅功成之后,也被新君以谋逆罪名五马分尸,这才平复人心。

可黎国……

天下诸国,恐怕没有一个国家比黎国更割裂。

自己君臣二人变法,恐怕死一个都不太够。

不过只要变法能成,就算君臣双双赴死哪又如何?

可问题是,太难了!

“父王!”

宫殿中,响起了赵宁的声音。

赵暨这才如梦方醒,刚才想得出神,居然没有发现赵宁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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