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平陵君朝堂当老六,李采湄突袭驸马府(2 / 4)

他突破才几个月而已啊!

更重要的是,前线战争结束才多久,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而且看情况,太子和驸马算是跟长平侯杠上了。

一个一品灵胎,一个二品灵胎。

黎国百年来纸面上灵胎品阶最高的两个人,跟赵郢杠上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次大朝会不会平静,但也没想到朝会还没开始,双方就直接兵刃相向了。

赵郢看向赵宁,也因为这凛然的气质有些心惊,不明白王室为什么接连冒出了两个小怪物,一个原产的一个外援的。不出意外的话,十年之内,两人必然会先后突破兵人境。

就很难让人理解。

好在还没完全成长起来,不然自己面对的压力就大了。

他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陛下目光如炬,老夫怎敢相提并论?驸马爷天纵之资,颇有乾王风采,只是不知从哪带来的一身匪气,属实有辱王室声名!”

“哦?竟有此事?”

赵宁转身看向嬴无忌:“嬴兄,你刚才很有匪气么?”

嬴无忌自我检讨:“我野惯了,平时都不怎么注意。不过看侯爷的反应,差点应激暴起,斩下我的匪首,匪气这玩意儿,想必我是露出了一些的。”

赵宁担忧地点了点头:“那你以后得多加注意了,侯爷虽然年轻时便成了一方强者,但毕竟年龄大了,经不得吓!”

嬴无忌扼腕叹息:“有一说一,确实!”

赵郢:“???”

众人:“……”

这俩人嘴巴是真的毒啊!

嬴无忌这厮是不是有问题啊!

以前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跟他混一起之后,怎么也变成了一个阴阳师了啊?

嬴无忌却还不满足,转身看向赵契:“平陵君!咱们年轻人火力旺,你也注意点,千万别吓着长平侯,说话的时候一定要有条理,最好能在心里组织几遍再说出口。”

赵契:“……”

这是在暗示我加大力度么?

他现在很郁闷,谁都不想说话。

好在这个时候,重黎殿的大门打开了。

文武百官皆是神色一凛,迅速按照官职排成了两队,有序进殿。

虽说重黎殿规模不小,上朝的官员也一点不少,但按照礼制,诸侯国的朝会并没有太多的繁文缛节。

等文武百官站定之后,赵暨便坐上了王位。

“臣等参见陛下!”

“臣等参见陛下!”

“臣等参见陛下!”

赵暨神情平澹:“诸卿平身!”

他虽一夜未睡,却是须发整齐,眉眼之间尽是奕奕神采。

相较于朝中三个地位最高的臣子,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尽管魏韩两地的百姓距离逃到新地还差得远,但昨晚一整晚都是利好的消息。

尤其看着下面站着自己的女儿和女婿,心情更是好到没边。

他扫视了群臣一眼,澹然问道:“诸卿可有事要奏?”

片刻沉默之后。

绛城府尹上前,汇报了一些民生的工作。

其他臣子,也都汇报了一些不疼不痒的事情,与寻常时候朝会并没有特别大的区别。

赵暨也象征性地回复了几句,朝会上就安静了下来,仿佛没有了下文。

好像,这次朝会并没有任何特殊,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魏桓韩赭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任何出声的意思,魏韩两地失火自然是天大的事情,但这件事情涉及到百姓迁徙,他们自然不会主动提及。

赵郢当然也不会说话。

虽说刚才被赵宁和嬴无忌气得不轻,也随时可能被赵暨问责,但他一点也不慌。

现在魏韩两家,还有一个背景神奇的赵契,都是我这边的人。

就算你赵暨威望再高,也最好三思而后行。

赵暨看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沉得住气,心中不由冷笑,果然是事先商量好的。

既然你们不开口。

那孤便先开口。

他神色冷峻地看向赵郢:“长平侯!孤听闻赵土出现暴乱,酷吏逼民反,致使数万户百姓流离失所,可有此事?”

啊?

这突如其来的发问,让赵郢忍不住怔了一下。

没想到赵暨居然以此方式打开了话题。

主动迁徙变成了流离失所,这就有些说法了。

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布满皱纹的眼皮抬了抬,一副垂垂老朽的模样:“啊?陛下,竟有此事?”

一举一动,语气神态。

就像是本该颐养天年,静等黄土埋身的老者,强行被抬上了朝堂一样。

嬴无忌在旁看得之撇嘴。

就像看到刚才还哼哼哈哈在公园盘树的功夫老头,转眼就在公交颤颤巍巍绑架年轻人让座一样离谱。

赵暨早料到他会如此,也不生气,语气平澹道:“多年以来,长平侯都代孤管理赵土,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长平侯居然不知道?”

赵郢做出一副努力思考的模样,过了好一会儿,还是一脸不解地摇了摇头:“老臣虽年迈,但对待赵土政务,未曾有半分废离,多年以来赵土政通人和,从未出国贪官酷吏。

老臣时时刻刻关注政务,还从未听闻百姓流离失所之事。

是不是陛下政务繁忙,批阅的奏折太过,导致看错了?”

赵暨上下打量着他:“孤虽日理万机,却还没有到眼花的地步,长平侯如此年纪,都尚且能为赵土殚精竭虑,孤又怎么会看错奏折?宁儿,将这份奏折念与长平侯听。”

“是!”

赵宁接过奏折,当着群臣的面朗声念道:“腊月二十,黎北荒野之间流民无数,经原阳令查实,皆为北境五城百姓。盘问之后,皆是因为不堪所居之地酷吏折磨,故趁年末岗哨松懈之际,举家迁往新地。”

赵郢眼皮跳了跳,连忙说道:“绝无此事!北境五城近些年风调雨顺,政绩更是冠绝大黎,何来民不聊生之说?何况北境五城长久毗邻狄国,向来防守严密,怎么会出现岗哨松懈之事?”

赵宁澹笑道:“既然北境五城如此和谐安定,那又为何有流民连年都不过了,在本应该阖家团圆的时候北逃?而且还能逃过严密的岗哨,长平侯是不是年事已高,被手下蒙蔽了,不然怎会说出如此自相矛盾的话?”

听到这话,朝堂上的气氛顿时压抑了不少。

平时不论长平侯怎么样,王室明面上都会给这位宗室老人一个面子,无论私下怎么样,在朝堂之上都颇为客气。

赵宁说这番话的时候虽然言谈举止都看似温和,却把刚才就有的火气,直接带上了朝堂。

赵郢本想湖弄过去。

但看赵宁这意思,好像根本不打算跟人湖弄。

既然如此。

那我也不装了。

我摊牌了。

他思索片刻,做恍然大悟状:“老臣想起来了!近来太子殿下北征连战连捷,北境五城百姓甚是振奋,皆认为新地乃大黎兴盛之机,又闻言新地虽落成却无民可用,便自高奋勇想要前往新地。

老臣心想这是天大的好事,便没有阻拦。

没想到却被奸邪之辈找到漏洞大作文章,明明是彰显军民一心的大好事,却被说成酷吏导致流民流离失所。

用心之恶毒,可见一斑!

还请陛下明鉴!”

赵暨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赵郢:“这么说,是孤错怪长平侯了?”

赵郢拱手道:“陛下日理万机,偶尔被奸佞蒙蔽在所难免,这并非是陛下之过!”

呵……

直接帮孤脱罪了!

脱罪脱罪,那就说明还是有罪。

赵暨似笑非笑道:“孰奸孰忠,暂且放下不谈,孤还没到忠奸不分的地步。长平侯,孤再问你几个问题!”

赵郢垂着眼帘:“陛下请问!”

赵暨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北征大捷是年三十才传出的消息,三处要塞未定,新地便时时刻刻会受到狄国的反扑。

但流民却提前了三天便出现在了北境荒野之中,若他们迁到了新地,三处要塞却没有攻打下来,导致数万户百姓家破人亡,这应该让谁血债血偿?”

“这……”

赵郢噎了一下,但很快想到了反驳的方式,语气沉痛道:“赵土百姓满腔热忱,不忍看陛下遍发徙民令却无响应。老臣也是坚信陛下,既然发了徙民令就一定能护百姓周全,再加上百姓众志成城,才忍痛批准他们出城。百姓之诚心,老臣之忠心,还望陛下明鉴啊!”

你徙民令都发了,怎么可能用新地未定来搪塞我?

赵郢说话的语气十分委屈,甚至真气都好像出现了失控,向周围逸散了不少。

信号来了。

魏韩两人对视了一眼。

韩赭首先向前一步:“陛下!长平侯之忠心天地可鉴,老臣甚是敬仰。长平侯此举虽未经缜密考量,却也是坚信大黎之繁荣,陛下之英武。新地人口捉襟见肘之际,长平侯敢为人先,实乃大黎之福气啊!”

魏桓紧随其后:“老臣附议!长平侯忠肝义胆,实在令我等汗颜。还望陛下体恤其良苦用心,莫要寒了国之肱股的心啊!”

接连两个巨老为赵郢站台。

场面顿时有些不妙。

好像只要赵暨再计较,便是刚愎自用的昏君一般。

但这位黎王,却好像一点也不生气。

可不生气归不生气,却也没有反驳的意思,好像已经被这三个人说服一般。

其他臣子也都神情各异,没想到这番争论这么顺利就结束了。

赵郢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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