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琚折腾到第二日午时方才消停,“呯”一声直挺挺平摔在地上,脸色蜡黄,双眉紧锁,闭着的眸子深陷,全身上下似乎瘦了一圈,便是躺在地上,也觉得肉在肉处,骨在骨位,匀称了许多。
只是不知道傻没傻?余真人哪里都没去,也从未合眼休息,也绝不管他,更不想说话,只顾在一旁冷眼旁观。
谁搜集一生攒起来的家当被人祸祸了还能心胸开阔,那个人,给我还了先。
修行界可不比寻常,飞升之机,全在天材地宝,越是修行久,越是大派中人,越是吝啬,因为需要的东西更为难找,已脱离凡夫俗子需求的边际。
其中苦楚,不说也罢。便如这次集中全山之力,要行犁庭扫穴之举,得到的诸般好处,也就仅够一人修为所需,其他的收获对他而言,便如鸡肋,不去的话,那就是你不够正能量。
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啊。余真人面目呆滞盯着潘琚,脑海中不知翻了多少浪潮,幽怨隐伏,嗔痴皆备,唯独少了贪念,无他,贪不起,无机会。
师徒二人,一个横陈,一个痴坐,便在这仙山之上构成奇怪的画面,过了许久。一个如千年万年,一个如丧考妣。
如熬过千年万年的潘琚终于醒来,长长‘吁’一口,口齿咀嚼,似若品尝辛苦,缓缓地小心翼翼动手动脚,察觉不疼,一骨碌翻身而起,忍不住引吭长啸: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