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官兵正盯着狄印上下打量起来,似乎在捕捉着些什么,说道:“这可是头号钦犯,若是抓到了,赏金绝不会少。”说着掏出一袋银子在狄印面前晃荡着,狄印原本慌张的眼眸仿佛被注入了两道光,乍然亮起,装着一副嗜钱如命的模样,刚伸手要触及这袋银子时,领头官兵突然把银子又收了起来,带着恐吓的口吻:“但如果包庇钦犯,这可是要诛九族的。”说罢手中的长剑作势上下斩落的动作。
狄印心中一咯噔,搓了搓手,流露出一副市侩嘴脸,嘻嘻一笑,赔笑道:“那是那是,自然不会帮那些劳什子的钦犯,不过小的只是觉得你们画得不够像罢了。”
另一个官兵忍不住问道:“怎么,你见到六空余孽扈力钦?”
狄印夺过官兵手上的画卷,指了指脸部五官,其中一个官兵向他递来一支毛笔,狄印毫不客气地拿着毛笔在口中呵着气,然后在那人像鼻子上按着原来的比例又外延画了一圈,眼睛画小了一号,指着东边方向,正正经经地说:“小的刚从那边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跟你这画像差不多,只是这钦犯哪有这么帅,眼小鼻阔”
领头的官兵还未等狄印说完,粗暴地抢过画卷,风风火火地往狄印所指方向跑去,狄印大声咧咧地抱怨道:“喂喂,几位官爷,赏金还没给就走啊!”
狄印捡起地上的斗笠拍打上面的一层灰,嘴角逸出戏谑笑意,啐道:“一群没脑子的猪,就知道瞎晃悠。”说着将斗笠戴在头上,面目冷峻严肃起来,闪过一丝忧虑之色。
葛贯亭与扈力钦早已看饱了台上的傩舞表演,葛贯亭长舒一口气,道:“这傩舞着实奇特有趣,汉时梁王襄助景帝兄弟齐心一起平定七王之乱,更是传奇中彰显着义薄云天的兄弟豪情。”
扈力钦颔首道:“是啊,自古皇家无手足,也并非全然如此。”说着张望四周,疑惑道:“散场了,人都走光,怎就没有看到阿印大哥啊?我去找找,贯亭兄你且在这稍等我片刻。”
葛贯亭点头示意,目送扈力钦走时背影后,又将目光移到了台上,台上早已人去台空,一个狰狞的红漆面具被遗弃在台上。
他一跃上台,捡起面具,试着遮住自己的脸庞,可刚要贴面时,身后传来一阵呼唤道:“葛木头咱们赶紧赶路吧。”
葛贯亭转身看到正是狄印与扈力钦两人,他微微一笑,将面具爱不释手的放在书囊中,背起书囊马上与两位兄弟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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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僖山,临近黄昏,林间穿梭着三个人的身影。
“看来今晚又得在荒郊野岭过夜了。”一个壮实青年一屁股坐在地上,放下包袱,从腰间解下水囊,使劲地嘬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