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那小船便轻轻剪开了海湾的水,向内陆驶了过去。
船长出现在寝舱的房门口,叫住了我:“旅行者,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上来一下吗?”这一次,他的声音显得坚定而平静。
我和派蒙进了房间,船长请我在桌前坐下,他把那张桌子当作书桌,不过我们吃饭时用的也是这一张,他看起来如释重负的样子。
船长很瘦,中等身高,狐狸脸形,轮廓瘦削,浓密、粗硬的花白眉毛几乎完全遮住了双眼。
第一次看到时,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一点儿都不像海员。他没有任何动作或神态能让人联想到出海的人,把他想成公立学校的校工或是教授自然科学的老师倒是更容易些。
船长讲话很慢,很明确,几乎有些过于隆重,因为每几个词语他都会强调,每一句话结束他都会稍做停顿,仿佛在等别人将他的话做成笔记,或者留点时间消化下。
尽管如此,还是可以轻易察觉到,他在教育者的气质背后升起了一些模糊纷乱的情感,并在努力遮掩着某道隐秘痛苦的伤痕。
从多年前起,这一点就打动了他身旁的所有人,因此我们一直对他抱有温和的脸容,只是这并没能促成大家之间更加深厚持久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