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收到了机械师的一封信,信上的火印属于枫丹,是从那边寄来的,不过信上的消息并不太鼓舞人心。
他正在讨要一艘船的赔偿金,那艘船属于他、他弟弟,还有他姐夫,也就是他大姐阿尼亚的丈夫。
保险商正想尽一切办法避免理赔,尽管当时那艘船打的是枫丹的旗帜,还是被枫丹人的飞机击沉了。
保险商正试图证明此类危险不在保险范围内,机械师一家一直在付律师费、专家费、咨询费,钱都快要花光了。阿尼亚的大儿子有疾病,为了给他治病,全家人的牺牲已经越来越大。尽管如此,他还是把自己在璃月一家银行里存下的摩拉给了我,那些钱来自许久前的一笔受港口附近“丐帮”力量保护的生意。
我清楚地记得那次行动,我和机械师都参与了,当时看到那么严阵以待的架势,我还笑了起来。可怜的机械师。
少有的真朋友,他的慷慨已经在生意以及其他更难办的事情上经历过了各种各样的考验,其中的大部分都成功了,这与他的坚持与反省与顾家有密切关系,那些事情总是让我和派蒙感动落泪。
我和派蒙渐新熟悉了璃月的这片区域,并且如既往地发现,人的第一印象一定会得到验证:对于踏足此地的人来说,它只是沿途站,是暂时落脚的地方,这赋予了它一种独特的魅力,那种不会给人留下印记的地方,那种不会把定义它们的秘密精神强加于人的地方,那种甚至不会要求过路人努力遵循它们的特殊规则——哪怕这些规则促成了那里特有的风貌的地方才会有这样的独特魅力。
这对于我的目标来说——有些惋惜。
因为这种地方并不能给当时那个“不干人事”状态的我提供更多机会。所有人都在生活,他们也许几个星期乃至几个月就能找到或者创造一份确定的工作或者某种生意,不论是多么简单还是复杂的生意。
但可怕的是,我们的目标越不明确,就越难实现,因为在那种不停歇的奔波中,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其他人。
人们穿梭在银行,酒店的大厅和茶摊,餐馆。
夜幕降临后又会流连于各个夜会,不同地位、职业、种族的人都想在那里找到乐子,缓解他们的倦意,这倦意产生于靠近麻木,产生于相同酒店、不同地方的赌场的浑浊更准确地说是——肮脏的空气里,在那儿,会有一种平庸的替代品来换掉——人身上唤醒的短暂的冒险焦虑和情绪。
派蒙那时跟我说了个笑话:“马克思当年的放松方式是做数学,听音乐,和家人玩耍以及看看豆瓣app”主要是因为那里聚集着保留了人文情怀与以人为本的人道精神,虽然有些“较差”的其他的地方也有。“派蒙我终将学会”派蒙说完
过了一些阵子,我在这地方徒劳地找寻着可以做点儿什么的机会,好把自己救出那让我缓缓陷人其中无法自拔的泥潭。
很快,我衣着的寒酸和其他更明显的贫穷表象就让我开始远离那些场所。
我不再进去,只靠在它们的门口游荡来获取些满足,我还会去游客常常进出的气派商铺周围晃一晃,人们被店中所推荐的商品吸引,但其实那些不过是用名牌废料生产的东西,或者干脆就是大胆的假冒名品。
雨季到了,借助一场大气候的失控能量,雨水在望舒客栈地区驻扎下来,把街道变成了湍急却无法通行的河流。
我猛地意识到,再在那里寻找下去是毫无意义的,我不会找到那个在我想象中漂浮于附近的转折街角,不会找到那个召唤我们,邀请我们过去奔向那场——我们深藏内心的小男孩用自己的秘密命名的——“大冒险”的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