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安柏(1)(1 / 1)

我们完全恢复了两人之间惯常使用的语气,许多时候,说着说着,那语气里的情绪就会欢快起来,最终愉快地证明,是哪些东西将我们聚在了一起,又是哪些性格上的巨大差异让我们虽不至于决裂,却最终总是会分道扬镳一段时间。

她用之前赚来的硬币付了酒钱,留下了一笔可观的小费,随后站起身来。

“跟我来,”她对我说,“上去给你找件衣裳,你好好洗个澡。你现在看起来就像穷吉卜赛姑娘的情人。”我和派蒙跟她走到了电梯,上到了她的房间。

她硬要我踏进盛满热水的浴缸,而后又把我的衣裳都塞进了酒店的洗衣袋里,我用她的刀片刮了胡子。

雨后明媚的热气从敞开的窗口钻进来,雨水已经退到了河上,为河面涂上了钻石般的光影。她在大双人床上躺在了我的身边,一边轻抚我,一边在我耳旁模仿着曾在蒙德西风大教堂带我们参观的本土修士的神圣声音,说:“哦,旅行者,是一个坏蛋,旅行者,没良心的旅行者。”就这样,我们渐渐交缠起身体,气喘吁吁地在笑声中滚床单,像两个奇迹般逃过了巨大危险的孩子。

出汗后,她的皮肤散发出了杏仁的味道,有些让人着迷。

夜忽然就来了,蟋蟀开始发出夜晚的讯号,它们用不规则的沉默谱写的颂歌让人想起植物世界的某种隐秘而慷慨的呼吸节奏。

从开着的窗口飘进的气味闻起来像潮湿的草木气息,还像开始发芽的新叶。

酒店旁一家璃月饭馆里响着音乐,让我们回忆起一段两人共有的蒙德往事,那一次能脱身简直可以被称为奇迹。

我们谁都没有提,根本不需要提。

安柏,实在是位神奇的女子。我曾和她一起经历了那么多,还能相互陪伴着经历无数事。她出生在蒙德,父亲是枫丹人,母亲是当地人。

聊天中,我和她说的有些太夸张了,她则摆出一系列理由,说她和另一个西风骑士正在做笔有些复杂的地毯生意,要装饰一家蒙德银行,从她父亲那里继承下来的姓氏,可能会出人意料地帮她做成事情。

她不高,皮肤白皙,气质有些活跃,头发飘柔,是蜂蜜色的,她有自己标志性的服装,所以很容易一眼就认出她来。

我在酒店大堂看见她时,她的手正在抓娃娃机上忙活,所以我才有所迟疑。

她已经满二十岁了,双腿修长、结实,走起路来身体仍像青少年般有弹性地轻轻摇摆。她的脸庞巧圆,嘴唇很丰满,轮廓也清晰,像是在否认自己的一部分枫丹血统。

她的牙齿洁白,还稍稍有些锐度,所以表情永远都透着幼稚和天真浪漫的意味。她的声音有些甜蜜,每次要强调些什么,或要讲述一件格外让她激动的事时,嗓音便会让她变成一位音域宽广的女歌手。

虽然旁人从来不知道,她从不和任何男人交往太久,但对自己的朋友——其中的一些偶尔也是她的情人——始终保持着无条件的忠诚,关心着他们的安危,甚至可以为他们牺牲很多东西。

她对金钱的价值毫无概念,花起谁的钱来都一样,虽然她对物质也没有多大爱好,但一时兴起也不会随意舍弃。

一次,一位司机沿着一条几乎无法通行的路,穿过雪山山脉,把我们载到了蒙德,她便随手摘下在须弥买的精美手镯送给了人家。

最惹她生气的就是那些遵守做平常生意的平庸之人——混乱日常秩序的人常有的固执、混着过分自负的愚蠢。

有些做上司当官的也常常会滋生此类愚蠢。

在提瓦特的七个国家,所有的那些平庸之人都长得一模一样。

在蒙德的一家银行里,一位倒霉的经理曾试图告诉她向境外汇款是无法操作的业务,她忽然就冲着对方吼了起来,连街上过路的人都能听见:“赶紧戴着你那金丝小眼镜和你那‘有序的银行交易’去死吧!混账!”随后她丢了一个让对方无比困惑的兔子玩偶,转身就走了。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