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严格遵守着不谈论、不操心我们经济状况的约定,但两人都清楚,至冬分行银行账户里的钱在无可奈何地减少。目前倒不至于拉起警报,但总会有那么一刻,显示的余额恰恰就是能将我们带离璃月的最后一笔财富。
在这件事发生之前,必须要找到那一向能拯救我们的神奇办法,对此我们,尤其是安柏——都有钢丝走到一半的杂技演员的充分信心。
某些瞬间的影射、短暂的沉默、在这件不可提及之事的切入点的轻轻徘徊,都说明,尽管我们硬是安排了这没有终结的假期,并且没有干扰它的节奏,但这件事还是开始令我们不安了。
上午,阳光下的酒店泳池;
中午,海鲜屋或餐厅的午餐一一他们的寿司拼盘简直让人肃然起敬;
下午,午睡,或是溶在愉悦回忆中云雨欢爱:
晚上,流连在酒店赌场,我们最喜欢做的,就是看那些来自各个地区的贪婪顾客散尽钱财,他们仿佛正身处雨林,赌起钱浑身都透着好斗的外来人的粗鲁。
我们的夜晚总是在某个二流夜总会结束,在那些地方,只需要一点很收敛的想象力,便可以看见女人们赤裸的身体,我们常常参与猜她们故乡的游戏,但是很少能猜中:
那个主持人口中“亮眼的姑娘”事实上是一家璃月青楼里的忙碌学徒,“性感的女郎”无可奈何地坦承自己实际上来自果酒湖,望风高地无论如何,都是蒙德的区域。
我们的茫然在一个晚上到达了顶峰。
当时,我们打赌说,那位“火辣的女人”是须弥人,结果,她真的来自须弥。
夜会不多,舞台上的女人就更少了,我们闯入那个世界的次数越来越少,两人开始倾向于待在酒店安静的酒吧里,慢悠悠且不间断地喝鸡尾酒,我们常让酒保稍稍改动酒的做法,并会仔细评判这些新版本的酒饮。
在那里,诞生了一种被我们称为“线索“的伏特加马提尼,它与原版的区别在于用樱桃酒代替了苦艾酒,能让人缓慢地愉悦起来,于是被我们——安柏和我都极其忠诚于我们经过无数考察之后所制定的品味标准和细致规则——奉为了自已的酒徒征程上最伟大的发现之一。
我们的日程已经无法延续,它需要改变。
最早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现象开始隐蔽地浮现,之后日益明显起来。我们不再去楼下的泳池,而是待在床上,试图继续无法回笼的睡眠,我们会颇有成效地爱抚对方,但是从某种程度上讲,它也是让自己留在房间内的借口。
对于常常穿行于港口之间的人来说,那里的酒吧也无法提供各种花哨的选择,仿佛,逐渐看明白小地区与大地区之间的区别与联系。
有时,连一杯好的鸡尾酒或杯正宗的马提尼都没有,实在扰人得很。有时我们忽然兴起,想要一杯带冰的朗姆酒,但找到的替代品也只能给人失落的欲望上更添一层愠怒。在情况变得更加严重,我们不得不采取激进措施之前。
安柏灵光一现,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