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叫明儿坐好,自己闭上眼睛:
“问人生,头白京国,算来何事消得,不如罨画清溪上,蓑笠孤舟一只……年来踪迹,有多少雄心,几番噩梦,泪点织华霜。”
慕容复将平生之事一一诉于慕容明,包括慕容家的身世,历代的历史,以及自己年轻时学武,为了复燕,他父亲慕容博是如何精心的布局,自己又是如何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后失败告终,沦落到今日局面。
慕容明听完之后,泪流满面,不敢相信,慕容家的家世竟是如此久远,自己是大燕的后裔,复燕成了历代慕容氏的家训,而自己的爷爷和父亲为了复燕大业做尽了坏事,最终才有这般下场。这些事迹使他小小的心灵受到了很大的变动。
慕容明擦干了眼泪,说道:“爷爷和爹爹纵然做过许多错事,但爷爷已然出家,爹爹也被困十年,且已醒悟。这就已足…
“明儿,这不足以弥补为父的错。”
慕容复打断后,又道:“你要记住,所谓大好男儿,就是有错承认,有过必改,无愧天地,为父这辈子是不可能做到了,不但没有做到,反而让慕容家落了个身败名裂。这都是罪孽啊,明儿,你可否替为父,再次光大我慕容家?”慕容复此刻满怀希望,恳切的问道。
慕容明眼神坚定:“爹爹尽管吩咐,我一定会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
“好,这才是我慕容氏的大好男儿。明儿,慕容家的家训是每一代都要以复燕大任为己任,但这么多代以来,任你苦心积虑,到头也不过过眼云烟,且还使慕容家一代不如一代,为父就是个例子,明儿,我要你从此忘却复燕,过你自己的人生,此刻开始,慕容家的家训再也不复存在你定要放下执念,大策大悟。”
慕容明显出明亮的眼睛,目光锐利:“孩儿谨记爹爹的话。孩儿听爹爹的,不再复燕,并重新光大我慕容家。”
慕容复大笑道:“以当年慕容家的声望,在江湖可谓一呼百应,沦落到如此地步,可谓应了报应啊。这都因我杀戮太过,丧尽天良,为父只望所有的报应都降在我身上。”
说到这,阿碧刚好在外,听见慕容复的言语,心里顿显怅然,当年的姑苏慕容何等的威风,所有的悲剧均在一个‘复’字,可如今慕容复劝慕容明放下,她也是在悲伤中显得无比欣慰,叹下一口气,进来说道:“公子,明儿,是时用膳了。”
阿碧将饭菜拿进来之时,一家奴慌慌张张的奔了进来:“庄主,有急事禀报。”
“何事如此慌张?”阿碧不耐烦的喝问。
“江边突然出现五六艘船只,举着火把,向着燕子坞驶来!”
阿碧心想:“夫人竟能如此快的赶到,这是为何?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公子已经跟明儿见面了,夫人若要怪罪,我愿意承担。即便是要取我性命……”阿碧忽又转念一想:“不对,曼陀山庄船只仅有三艘,可为何现在是六艘,难道夫人平时让下人藏起了?”
阿碧解开慕容复的镣铐,不慌不张地说道:“公子与明儿在此用膳,不必担心,此外的事,阿碧自会处理。”说完便与家奴出去。
江边船只驶近,目测确有六艘,家奴们发现船之人数目众多,穿着怪异,并不是曼陀山庄的人。大声喊道:“何人来临燕子坞,请报上名来。”
船上传出尖锐的笑声:“哈哈哈哈哈,你爷爷来了!”声音一落,便有人施展轻功,从船里飞上岸边,落地便立时劈出三刀,刀刀相扣,不到一瞬就砍翻了吆喝的家奴。此人声落便杀,毫不留情,足见残忍。
众家奴已拔刀相向。一晃眼的工夫,又有一位身穿黑色劲装的瘦弱汉子,他施展轻功跳上岸边,袖里发射形似蝙蝠镖的暗器,力道强劲,且会回旋,怪异非常。几位家奴抵挡不住如此怪异的暗器,一一身中,脸色发青,瞬间毙命,暗器显有剧毒。
黑衣劲装之人大声笑道:“哈哈,吴老怪,你只砍翻一个,我却射杀三个,你的功夫比起本大爷的,差太多了啊。”
“莫殷仇,今天是来洗劫燕子坞的,要比较,待会得到武功后再说。”吴老怪不恼说道。
家奴们面对着这般攻势,都一一向后退,恰逢阿碧已到,她闪过人群,人未致便已大声斥骂:“哪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竟敢在燕子坞撒野。”
莫殷仇笑道:“,哎哟,没想到还能碰见一美妇啊,吴老怪,这个咋们便不用比了,老子志在必得。”
阿碧看到死伤的家奴,早已生怒,现下又听到这般的下流言语,更是忍无可忍,于是便运功吸起地上的几片树叶,用少林绝学拈花指打出,激射莫殷仇,莫殷仇也发出暗器,双方暗器一碰,火花四射。
“少林拈花指,看来慕容家藏有天下武功绝学,果非子虚乌有。”莫殷仇笑吟吟的说道。
阿碧心想:“这群人莫非是来打慕容家武功的念头的?若真是如此,那就大不妙了,一来公子身体不适,二来公冶二哥又不在庄上,且曼陀山庄的人又过不来。”阿碧的确是机灵无比,短时间内便分析出了形势。
慕容家的还施水阁的确藏有不少武功绝学,阿碧的武功也是这二十年来,学习还施水阁的武功绝学而来,但由于她在武学方面资质不高。即便经过王语嫣和公冶乾的指点,也只能勉强达到一流高手的行列。纵观现场,敌对的百来人左右,这样的局面,恐怕她应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