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荣道:“先不谈如何中毒了。老衲想问慕容施主,是否曾为段施主输气抵御寒毒?”
慕容明点了点头:“若不以此之法,怕妹子也到不了这少林寺了。”
慧荣咳了一声:“若是一开始老衲能以纯阳内力化去,倒也能治愈无碍,可如今慕容施主输气压住寒气,虽说一时也不会发作,但寒毒聚集,威力更甚,一旦毒发,那是任何法子都压不住了。”
慕容明六神无主:“是我害了莹妹,是我害了她。”
慧荣道:“慕容施主切勿这样想,除非老衲在场,否然若不用此法先稳住心脉,恐怕段施主现下也见不到老衲。”
慕容明暗自垂泪,慧荣道:“如今唯一法子,便是要将段施主身上的寒毒引出,全数引到老衲的身上。”
慕容明惊讶道:“那大师岂不就……”
慧灵、慧智齐喊:“师弟力劝方丈师兄,万万不可!”
慧荣摆手道:“此毒在我身上亦不会要了老衲的性命,仅是日后要受这寒气侵扰。
慧灵,慧智一听,大惊:“武林大会转眼便到,方丈师兄决不可以身犯险。”
慧荣叹下一口气:“受上代神僧点化,老衲弃七十二绝技于身外,仅练气强身,方得以有这样的功力救女施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两位师弟乃少林首座,怎能不懂这番道理。”
慧灵道:“可若为救人,伤了师兄的身子,那少林又当何人主持,武林大会又如何召开。”
慧荣道:“如今江湖真相已然大白,这武林大会交由两位师弟主持,没有什么不妥。且这寒气到了老衲身上,仅让老衲不能提气,三年五载便可去除。不会伤及性命。”
慧灵,慧智见慧荣方丈执意如此,也不再相劝了。慧荣握住段絮莹的会宗穴,运气起来,将段絮莹体内的寒毒尽数吸尽自己体内,片刻不到,段絮莹的脸色已渐渐红润,意识也恢复过来。而慧荣则墨眉转白,口唇发紫,让人瞧来担忧。
段絮莹恢复后,立时跪了下来。慕容明也跟着跪下,一同向慧荣磕了头。慧荣虚弱的招手,示意他俩快快请起。
慕容明扶着段絮莹站了起来,道:“大师这吸取之力,莫非是道家的北冥之法。”
慧荣虚弱道:“久闻北冥神功,吸取内力,当真是道家的至高武学精要。老衲的这一记并非北冥神功,乃易筋经中的空谷纳海之法。”
慕容明低下头沉思:“这易筋经,算是娘亲从未见过的武学了。原来易筋经也有这北冥吸取之功效,名为‘空谷纳海’,世间武学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
慧荣道:“慕容施主知道老衲原本要阻扰你上山,而后却又由得你吗?”
慕容明摇了摇头,这也是他一直想要知道的实情。
慧荣道:“老衲试你武功之时,便已觉这江湖凶杀案并非你所为,你的武功比起那日来侵犯寺内的人,要高明得多,且施主宅心仁厚,出手处处留有余地,掌握分寸,哪里同那大奸大恶之人。身上的戾气,亦是关心急切之故,可若由老衲来说明一切,即便两位师弟听从,也是无瞧出实情,心里没有底气。至时在那英雄大会上,更是无法服众啊,因此老衲便让你亲身上少林,让俩位师弟试你武功,便能让这他俩对这实情了然于胸。”
慕容明苦笑了起来,慧荣懂得他心里所想,笑道:“虽说老衲这一记情非得已,但老衲自信,现下少林众位高僧,想要在武功上伤了施主,自然是无法办到的。若是施主怪老衲让你身处险境,那老衲在这跟施主抱歉。”
慕容明双手一揖:“大师深谋远虑,晚辈岂有怪罪之理,多谢大师为晚辈解去了这不白之冤。”
慧灵道:“既然事态如此,还请慕容施主将实情的来龙去脉道明白,也好让众位知情。”
慕容明将这件事的经过道了出来,包括这位吐蕃王子的身世,燕子坞的洗劫,而后到了这江湖凶杀之案。
慧灵道:“未有想到这事竟然布局的如此久远。而这位吐蕃宗赞王子用心如此之深,想必大金灭了大辽国,亦是其在背后出谋划策了。”
慕容明道:“慧灵大师言之有理,他相助于大金,便是为了与大金交易,让大金将手伸到别国领土,而不打吐蕃的主意。如今大辽一灭,大金便举兵攻打西夏,大理,以及大宋。尤其是大宋国土,对于大金来说可谓上上之邦,拿下大宋,便也等同于手握整个天下了。”
慧智道:“按照慕容施主所言的,这幕后黑手有俩人,一个是宗赞王子,那另外一人又是谁?”
慕容明摇了摇头,道:“这另外一人身份不明,且武功极为高超。即便是虚竹子前辈,数招之下也无法占得上风,反而中了毒,晚辈也差些险生于这寒毒下,若不是紫妹跟莹妹……莹妹的寒毒便是因此而来,此人的实力怕是无人能及。”
慧灵微笑道:“如今这幕后黑手尚且逍遥自在,江湖安危还需要慕容施主施以援手。”
慕容明道:“慧灵大师言重了,只是以晚辈的武功,怕也是占不去半点上风,更别谈能擒下他。”
慧智道:“如今这‘屠苏护邦大会’……”
慧荣打断道:“‘护邦’尚之有理,可这‘屠苏’便也不得再称了。”
慧智合十:“阿弥陀佛,是师弟失言了,还望慕容施主莫要见怪。”
慕容明思虑一瞬,道:“不,这护邦之意确如从前计划,但这‘屠苏’意图亦然不能弃之。”
慧荣,慧灵,慧智三位高僧以及段絮莹,听起话后都觉得奇异,慕容明则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