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重寒上次来祠堂,是她嫁进来的时候,而这次故地重游,竟是要彻底离开这里了。让她意外的是,这次来祠堂,她的心中只有畅快与解脱,没有丝毫不舍。
顾家族长年过半百,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他知道后放下笔,说:“我不同意和离,我们顾家从没有过和离的先例,只有休妻。”
“林家女,你要是执意想离开,就只能让至垣休了你。”
林重寒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说:“我也不同意,我嫁到顾家五年,自问没有任何愧对公婆的地方,现在我拿着一纸休书出门,世人该怎么看我林家?”
其中一个族老笑出声:“不愧对?你五年未有子嗣,跟不下蛋的公鸡有什么区别?你还要和离?”
“也是你公婆人善,不然早就一纸休书将你扫地出门。”
林重寒站在祠堂内,倏然意识到周围人的异样眼神,他们都在对着她窃窃私语,讨论她未有生育,讨论她善妒,讨论她和世俗女子的不同。
“不过是平妻而已。你既然嫁进来,那就是我们顾家的人,理当出嫁从夫。”
她觉得浑身发冷,不愿意回头看顾昭的脸色。
林重寒又想起那天,她在房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想起年幼时,顾青璋告诉她,如果下定决心做某样事情,那就要放手一搏,永不后悔。
于是她定定神,道:“我五年确无所出,可这五年世间不太平,顾家二郎时常要去参军,归家时间极少。如果族长不同意也不妨事,我已经派了人去请我父亲,如果顾家不同意和离,那我们公堂上见。”
“家丑岂可外扬!”
“家丑不可外扬,”林重寒目光灼灼地逼视着众人,“那顾家族学的钱可是用的我的嫁妆?顾家子弟去参加科举,可是用的我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