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岸的手背早已破皮、流出鲜血,但他却好似无知无觉,肉体上的痛苦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
他仰起头,和这无数列祖列宗的牌位对上视线。
“南家二十三代传承,”他喃喃自语,“就是为了守护传承这味秘香……可我不想要香,我只想要我的哥哥。”
每块牌位前都有一盏供奉的蜡烛,漫天的烛火像是南家众多祖先在俗世的眼睛,或悲悯或愤怒地看着家族唯一的子嗣。
南岸重新从地面捡起那封哥哥的绝笔信,他们兄弟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间的笔迹十分熟悉。
这封信一看就是出自他亡兄南岳之手。
他再次读起了那封信:“……岸儿亲启,兄死切勿追究……在面对京中来人时,你务必要装作毫不知情……”
顾青璋趴在屋顶上,看着南岸抖着手,用火星点燃那封南岳的绝笔信,他瞳孔骤缩,正准备下去强行夺取那封信,就听见他开口——
“兄长啊,”南岸疲惫地看着信纸和其他黄纸元宝一起,在铜盆内沦为灰烬,“这样的真相,我怎么有胆量敢暴露。”
他继续说道:“毕竟谁能想到一个国公之子,为了大肆敛财,不仅向我们这些商人收贿,还胆敢卖铁器给匈奴呢?”
顾青璋那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动作,好不让屋里的人察觉。
但祠堂内的南岸,在烧完南岳的绝笔信后,好像整个人压抑的情绪被一瞬间彻底释放,如同猛兽出笼般泻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