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
你看这曲阳侯,明明被自己气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却还是宽宏大度地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如此胸襟气度,真乃我肥义的道德楷模也。
“君侯高义,外臣敬服!”肥义真心实意地夸赞了一句……眼睛溜溜转了半天,最终还是按捺不住,低声下气地问道:“请君侯恕罪,外臣还是要斗胆一问——既然不是与敌国……呃,那君侯为何要撤走边境驻守之楚兵?”
“那秦魏韩三国,没了楚军的牵制……悉数将兵力调至北方。”
“以致我赵国战事吃紧,近来还吃了几次暗亏!”
“君侯此番之调度,定然还有隐情……肥义绝非怀疑君侯的动机,更非严苛盘问——只是仍要问个明白,回国之后,外臣方可对我家大王交差……”
肥义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甚至还有几分愧疚——
咳!
人家刚刚被自己气得够呛,最后却还是大度地原谅了自己的质疑和冒犯。
自己却真不知好歹——还是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
心念及此,肥义的一张老脸燥得通红。羞愧之下,几乎不敢抬头和熊午良对视了。
可是……自己气势汹汹来了楚国一趟,目的就是问清楚情况,勒令楚国继续牵制秦魏韩三国……若是就这么回去,实在无法向赵雍交差。
面对熊午良幽幽的目光,肥义只能硬着头皮,在心中不住地叹气。
深感对楚国、尤其是对曲阳侯熊良的愧疚。
……
沉默维持了很久,以至于肥义如坐针毡。
身上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爬!
最终,还是曲阳侯微微叹了口气,打断了屋内的寂静……熊午良仿佛作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缓声说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