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此时此刻——道路两头,站满了赤手空拳的巴人军卒,站得井然有序,俨然一副夹道欢迎的模样。
号称‘臣拼死力战,已经挡住楚军’的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将军终于从密室里走了出来,面带笑容地站在前列。这厮身旁左右都是位高权重的巴人将军们,一排站得笔直,仿佛在接受检阅。
啊?
握草!
川庸眼前一黑……
暴怒了!
我非亡国之君,但卿等皆是亡国之臣!
川庸拔出腰间的宝剑,绝望地嘶吼着:“走!和楚国人拼了!”
几十个川氏族人,簇拥着川庸,从‘王宫’中冲了出来……川庸并没有冲上去搏杀以死明志,因为他见到了让他毛骨悚然的景象……
“曲阳……曲阳侯的侯旗!”川庸倒吸一口凉气,仿佛撞了鬼一样:“熊午……曲阳侯竟是亲自前来!”
脊背发凉,一股寒意顺着后背冲到了天灵盖。
那面缺角的侯旗……在无数个深夜惊梦里,这是徘徊在川庸心灵最深处的梦魇。
宝剑已经失手坠地,川庸再定睛一看——显赫的侯旗下,一辆熟悉的青铜轺车。
嘶……
熊午良冰冷的目光已经投了过来,那目光中无喜无悲,说不上里面有什么情绪。但川庸心里很清楚——这是看一个死人的目光。
数年过去了,如果说之前的熊午良还是一个少年,那么现在的熊午良已经蓄了薄薄的胡须,已经是个青年人了。
那张脸庞,熟悉又陌生。
川庸曾经无数次告诉自己——熊午良没什么可怕的。
但这张脸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川庸只感觉脑海里一片空白……
扑通!
双膝一软,不自觉地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