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禾毫不意外,转身从老人的卧室里拿了一本已经泛黄的古书,薄如烙饼一般,书页因为翻阅多次已经开始破碎,其上时间流淌过后留下的暗黄无一不在诉说着这本书的年龄比秦淮还大。
秦淮接过书,坐到那张同样古老的藤椅上,如同古时严肃的夫子一般翻开书页开始仔细阅读。
秦禾对于老爷子这样的情形已经见怪不怪,拿起放在门口的扫帚,打算将屋里刚才老爷子带进来的雨水扫一扫,这时候老爷子突然开口说话,声音从那本古书后面传出,带着一丝考校的语气。
“今天早上打坐了没?”
“已经打坐过了,我刚打坐完,才在门口坐了几分钟您就回来了。”秦禾回答。
老爷子点了点头,又继续眯着眼看起书来,等秦禾将门口的水渍清扫干净后,他才将目光从书本上移开,看向忙碌的秦禾。
“这本书我看了几十年了,依然看不懂,依然看不懂啊……”秦淮深深叹了口气,将古书放在自己膝盖上,闭上双眼,布满皱纹的脸上有着深深的遗憾。
秦禾坐在秦淮旁边的凳子上,将古书从后者手中拿了过来,随便翻了翻。这本书他从小就被老爷子带着一块看,甚至某些程度上老爷子将此看得比在学校里的课本还要重要——虽然老爷子也不怎么过问他学习上的事。
“爷爷,这本书里到底讲了什么啊,我这也是从小开始看,里面就是一些文言文嘛。”秦禾看着手里的古书,上面的古文对于别人来说可能会觉得是天书,但是秦禾从小便跟着秦淮学习这些古文,阅读起来自然毫不费力。里面的每个字他都认识,但是连成一句话他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秦淮微微偏头,看着坐在一旁的孙子,慈祥的目光中却透露出一丝淡淡的悲哀,随后他将目光看向屋外那些延绵不绝的细雨上,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是我秦家福缘不够啊。”
秦禾笑着摇了摇头,,把手里的古书还给了秦淮,老爷子最近几年越来越喜欢这么自言自语了,说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可能是年纪大了的缘故,这些老人们固执地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编织的茧中,拒绝与别人过多交流,当别人试图了解他们的时候,也只是听到茧壁上传来的“梆梆”声响。
“阿禾你打坐有多少年了?”秦淮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