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亚迫不及待的冲进了浴室里面, 把自己浸泡在了温暖的热水里面。
她甚至还很有闲心的在浴缸里面倒了点儿能够舒缓神经的精油,彻彻底底的把自己给洗的干干净净不说,还香喷喷的像是随时都能去参加晚宴。
都多长时间没有洗一个痛快的澡了?
米亚简直想要为自己在这个时代的生活流下两行泪水了,家里面连洗澡都不支持, 想洗澡不但要定时还是定地点!即使是在澡堂, 想要奢侈的洗个没有时间限制的澡也不行, 买的票都是定好了时间的,根本就洗不透彻!
仔细想一想, 这次的卫生状况真的是仅次于她之前在斯大林格勒的时候的遭遇了。那时候她捡了个金发小伙子的壳子,英俊潇洒身材超棒,放到秀场上是能够让人尖叫的水平。
可惜时间不太对。
1942年的冬天, 苏德打的脑浆都快出来了, 她直接被空投在战场上, 刚到地方就不得不面对着一只眼睛失明跟手指缺失的危机。冰天雪地的俄罗斯跟已经基本上成为了废墟的斯大林格勒连个医生都找不出来, 就更别提什么洗澡了,反正她到死也没有洗成澡。不过考虑到人都死了, 还是双方同归于尽的变成了肉沫,好像洗不洗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吧?
挠挠头, 把这段悲惨记忆给抛到脑后,米亚给自己裹上了一件之前买了布料自己做的浴袍,开始擦自己那头已经长出来了一些, 不再是短的要命的金发。
格雷兹巴赫一家的基因是真的好,这头金发并不是那种脏金色,而是非常纯正的淡金色。没有了发根处的那种褐色, 让人看起来十分干净利落。或者更准确的说,这一家人真的是完美的结合了德意志跟东斯拉夫人的优点,一个个全都貌美如花还身材修长。就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看上去不太像是真人,有点儿冷冰冰的机器人的感觉。
“也许是德意志自带buff?”米亚冲着镜子眨了眨眼睛,也没觉得自带距离感有什么不好的,相反倒是觉得是一种很有趣的体验。
毕竟长相就冷冰冰的跟气质上冷是两个概念,身在其中还是挺有意思的。
“米亚,你洗完了吗?我进来了。”海伦娜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米亚在浴室里面待得太久了,她都担心她出了事!
好在看到浴室里站着的米亚让她放心了很多。
“好香!”海伦娜抽了抽鼻子,感觉浴室里面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香气,即使是已经放掉了洗澡水也依然没有散去。
“我特地为了新家准备的好东西。”米亚拿起洗手台上的精油瓶子晃了晃,“卖画的钱被我扣下来了一点儿,没有都交给妈妈。”
她狡黠的笑了笑,“享受一个愉快的泡泡浴难道不是搬家之后必备的事情吗?”
身为一个负责家庭各种开销的女主人,安娜牢牢的把控财务不随意支出的行为是很值得称赞的。要管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还有小孩子跟老人,手要是太松,那日子可就真的难过了。格雷兹巴赫一家能够始终付得起房租,食物没有断顿也多亏了安娜的精打细算。
但这对于一个习惯性手松的败家子米亚来说真的是太不友好了!
苦日子不是不能过,条件所限的情况下她什么苦日子都过过,之前不还在冬天里面洗了好久的内脏搞得冻疮好了犯犯了好?
但是一旦情况好一点儿之后,她就不想要继续过这种紧巴巴的日子了,非得折腾出来点儿让自己舒服一点儿的环境——即使这个环境她也许住不了多久。
不过食物方面是不用想了,安娜在钱上面控制的很严,即使现在他们不用去买打折面包了,也不可能让她去那些高级餐厅挥霍,买一些好点儿的肉就是最大的改善了。那她让沐浴变成一件舒服的事情有问题吗?
米亚觉得没有,海伦娜也没觉得有。
相反,她的眼睛在看到了那瓶精油的时候亮了起来,“这精油的味道闻起来很棒!”
虽然她是卖男装的,距离香水精油之类的柜台不仅仅是隔着店铺还隔着楼层,可这并不妨碍她在休息的时候去跟自己关系要好的售货员去蹭一蹭试用的香水,精油跟香水到底好不好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
“亲自尝试一下你会觉得它更棒的。”米亚耸耸肩说。
来了快要一年的时间,天天不是想着要怎么赚钱就是怎么才能说服格雷兹巴赫的家族成员跟自己离开德国,平时还要上课跟兼职工作,她是真的觉得自己需要放松一点儿。
那为什么不呢?
马丁·埃森贝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不知道,但是对方出手足够大方这一点就足够了,他买下了那幅画,还给了她把自己的钱混进这笔钱里面的机会,那偶尔的放纵一次又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