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米亚刚有意识, 就感觉疼的要命,还是多方面的——头像是要炸掉,脸也火辣辣的疼,并且身体四肢伴有不同的疼痛。
所以她这是被丢进卡车底下碾压了一个来回吗?还是被人用石头给脑袋开了瓢?
睁开眼睛的米亚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简陋到甚至都没有床的房间里面, 一张床垫跟一个简易的衣架和一台电视机以及一个装着乱七八糟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小柜子就是她能够看到的全部了。
呃, 不对, 从她躺在地上的角度看过去, 还有一间窄小的卫生间和一个都不知道是否能算得上厨房只能看得到零星几个盘子跟杯子的流理台——她甚至连个微波炉都没看到!
以及她现在的状况,米亚伸手一摸,好的, 就说怎么脑袋感觉非常不舒服, 这么大一个包还流了血,能舒服就怪了!她面无表情的看了一会儿手上都已经开始半凝固的血液, 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 连包纸抽都没有看到, 这经济状态显然已经到了非常糟糕的地步。
又疼又累完全不想要去卫生间整理一下自己的米亚低头看了看她身上那条脏兮兮的牛仔短裤, 没有什么负担的把手上的血抹了上去。然后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晃晃悠悠的走到床垫旁边坐上去,总算是让自己感觉好了很多——显而易见, 即使是已经失去了弹性的床垫也比冰冷坚硬又潮湿的水泥地要令人舒服多了。
那问题来了,她为什么放着床垫不躺,一定要躺在地上呢?
米亚忍受着脑袋一抽一抽的痛苦, 搜索着记忆,有种想要骂街的冲动。
薇薇安·沃德, 一个小镇女孩儿。父亲酗酒从不关心家庭,母亲辛苦操持家务无暇理会她跟她的兄弟姐妹们,除了不听话会被关在阁楼上之外生活中没有任何惊喜。曾经有一个对她还不错的祖父也在不久之前过世, 斩断了她对家乡的最后一丝眷恋,选择跟着一个路过家乡小镇的流浪者离开,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一番。
很难说她到底是被那个路过小镇的流浪者灌了多少迷云鬼汤,但现在来到纽约之后她去餐馆打快工,去保龄球做清洁卫生......做一切她能够做的工作来支付这间又小又简陋的地下室的房租。
但一个只读到高中二年级就辍学的女孩儿想要在纽约找到一份能够养家糊口的工作真的太难了,尤其是她还有一个什么都不做需要她养活的男朋友。
冲突很快在两个人之间爆发,最开始是争吵,到了后来,也就是米亚接手之前,男朋友先生刚给了沃德小姐一个大耳光,原因是她说要分手,要对方滚出这里。
“嘶——”摸了摸发肿的脸颊,米亚感觉沃德小姐真是够倒霉的了,男朋友先生不但身高比她这个5.74英尺(约1.75米)的人高,体重也绝对是碾压级别的,愤怒之下 一巴掌上来,直接把沃德小姐给甩到了墙上人事不知了。
之后就是米亚接手了。
“真是操蛋的生活。”米亚休息了一会儿,站起来去厨房,试图找到一只冰箱,从里面搞点儿冰块出来,结果却发现这倒霉地方竟然连冰箱都没有!
哦,好吧,好吧,她从记忆中找出来了一个片段,这房子之所以便宜就是因为没有任何家庭必需品,现在她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他们从垃圾处理站捡回来的,包括那台每次打开都需要用力敲击的电视机——这还是薇薇安从一个捡垃圾的人手里面抢到的,为此沃德小姐还被对方吐了口水。
以及男朋友先生之前曾经打算去西部,“你这么漂亮,在洛杉矶一定会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的,到时候你就会是一个大明星,再也不用担心没有钱花......”
画饼画的非常充实,具体到连去比弗利山庄附近的快餐店打工都计划好了,但就是不干正经事,整天出门鬼混从不带钱回来,全靠女朋友养。
几次这么下来,薇薇安越来越忍受不了,就起了分手的念头,然后就被ko了。
悲惨的人生戛然而止在十九岁这一年,再也没有了光亮。
米亚叹了口气,给自己塞了一片止痛药,用毛巾裹着冰块摁在了自己的脸上,然后开始寻找她能够用得上的东西。
驾照、社会安全卡、中学毕业证书、出生证明,一个只有十九岁的女孩儿一生能够拥有多少证件?
答案是只有手上的寥寥几份,并且没有办法对她的生活起到任何帮助。
“至少高中毕业。”她去的所有应聘工作的地方都是这么跟她说的,包括那些赚取介绍费用的中介们,也只是把她的名字登记了下来,而没有给过她任何承诺,除了建议她去搞一张高中毕业证,“有它至少你可以进入一些要求不是那么苛刻的企业里面当一个小职员,未来还有机会升职甚至是公司给你缴纳保险,而不是只能做一些没有前途收入也不稳定的杂工。”
看在她漂亮的脸蛋儿的份上,给她登记的年轻男人还提醒了她,“这里是纽约,想要在这里活下去,你不能做一个圣人。”
姑且不论这句话到底是在暗示她去搞一份假的高中毕业证,还是让她放弃底线,反正在纽约生活的沉重压力已经让她萌生了离开这里的念头,也许跟着男朋友去洛杉矶是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