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寒冬,人们都习惯性的早睡,不愿面对冷寒。
唯独这披着大氅的少年,带着不甘,搅动黑夜,想要寻找到那一丝光亮。
他就像是黑夜里的萤火虫,在镇子中没有方向的寻找,机械地重复着那一个个动作,一次次呼喊。
黑夜也好似在对他发出讥笑,嘲笑少年的不知所谓。
“这是最后一家了!”石羽来到了镇上最后一家药材铺,是陈家药材铺。
他这个夜晚,足迹遍布镇中的各个角落。
镇上的药材铺,除去这最后一家,大的小的,他都已敲过门,可无人为他打开那扇门。
“陈阿公,我来取些治风寒的药,我阿公他染了重风寒,已经陷入昏迷了,手脚冰凉,额头发热,风寒入体,很是严重”
“陈阿公,你可以听到吗?如果能够听到,给我开开门好不好!阿公还在家中等我,等我拿药回家,我今晚若取不到药,我阿公我阿公他我好害怕”
石羽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他终究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他无助的声音响在黑夜中,已几近哀求。
他不傻,之前的那么多家药材铺,在其呼喊声中,不断地敲击门框声中。
不可能所有的人,都是因睡得太沉而没听见声音,总有那么几家,其内的药材铺主人是有听见他的呼喊声和敲门声的。
但或许是因天太冷,不愿起身开门;或许是因被人搅了好梦,心中不适,而不曾开门;也或许是心中冷漠,怀着他人生死与己何干的心态,更加不会开门。
石羽拍击着陈家药铺的木门,内心已快绝望。
脚下的棉布靴子已湿透,脚趾处因一夜奔波,破了好几个洞,露出他那被冻得通红的脚趾。
不论屋内的主人有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只要不开门,这本身便代表了一种态度,别人无意帮忙,哀求一夜,也仍是无用之举。
就在石羽止住敲门,想要转身离开时。
“咯吱”一声,木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也响起在石羽的脑海,如实质般,那么清晰,那般深刻。
药材铺中亮起了一抹烛光,散发出一丝温暖,似能驱散整片黑暗。
微弱的烛火跃动在黑暗中,映衬着石羽被冻得通红的脸颊,以及湿漉漉的头发,和那略有些无所适从的通红脚趾。
一位年近七旬的白发老者探出身来,老者披着大衣,满脸的沧桑。
“这不是老石家的小羽嘛?怎么弄成了这幅样子,快快些进屋来,这鬼天气容易冻坏身体!”
陈老见得石羽一副凄惨模样,也是被吓了一跳。
论谁大半夜的,家门口站着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湿透的人,也都会有些反应不过来。
陈老赶紧将石羽扶入屋中,升起了炉火,递给石羽一块干棉巾,又去打来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