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自称叫雪公主。他没说他们来自什么地方。但他们几个人身上都透着一股邪乎劲,那个杀人的方式绝非寻常练就的武功。”吴友发闭着肿胀的眼睛,痛苦地回忆道。
“后来我们派吴老三带着几个兄弟去沐王寨找了他们的三当家,了解到徐寨主被他姐姐抓到送去了江州府的一个地方,连夜就带着那几个人过去了。”
“再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了。”吴友发说道。
“你们的人去了就没回来,你也不派人去打探一下?”徐沐问。
“那几个人杀人不眨眼,无论最后找没找到徐沐他们姐弟俩。跟着去,知道结果的人肯定会被灭口的。”吴友发说。
“亏他们还叫你帮主,为你出生入死!”徐沐打心眼里看不起这种出卖朋友的行径。
“有时候丢车保帅也是没有办法的。”吴友发叹了一口气。
看到再这样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眼看着唯一的线索就这样断了,却也有点无可奈何。
“今天我们就不杀你了,但今后我要是再在江湖上听到你杀人害命,保证会过来把你剐成一条一条的丢到江里喂王八。”徐沐绞开绑缚吴友发的绳子。看着眼前瘫软在地的他,恨恨地丢下一句。说罢几人扭头就往堂外走去。
“徐寨主,请留步。”听到这声呼唤,徐沐一愣。自己明明已经让林子墨帮着换了身形样貌,怎么还是被吴友发这家伙给瞧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徐沐?”
“虽然您变得和以前很有些不一样,但你说话的腔调和声音我仍记得。”吴友发嘿嘿的笑了。
“我本以为你们要杀我,有些事就准备一直烂在肚子里。但为了感谢你们的不杀之恩,我还是说了吧。那几人来我们寨子的时候,那个雪公主是坐着轿子来的。而她坐的轿子,后来我派人去查了一下,是属于献州鬼王府的。”
吴友发顿了一顿。又道:“至于那个雪公主和你姐姐他们此刻在不在那里还有他们与鬼王府有什么关系,我就真不知道了。”
献州鬼王府,林子墨是知道的。鬼王袁广之是当朝皇帝的十七弟,从小就喜好装神弄鬼这一套。四处收罗游方道人,一会学炼丹药,一会学施法术。他哥哥因为出身卑微,本不是太子的第一人选,但不知道为何,接连几个刚立为太子的皇兄都遭遇不测,这种厄运直到皇冠戴在了他哥哥袁岐的头上才被终止。后来朝廷内部大家都传扬袁岐才应该是真命天子,也有人说是袁广之在背后作法,帮他这个哥哥夺得皇位。
反正新皇登基之后,袁广之被皇帝封鬼王,欢天喜地的带着宫中珍藏的各种名贵药材和数车的黄金、宝石回他的献州去了。那些怀疑过袁广之插手新皇登基之事的人不是心绞而死就是大半夜的起来自己去投了井,以前的各种流言也就渐渐地没有了声气。
林子墨以前造反当皇帝的时候曾经和这个疯子打过一仗,他的将士每个上阵之前都会喝一种腥臭无比的草药,喝完之后就会发疯一般的往前冲,哪怕身上被砍了几刀好像也察觉不到痛楚。但是这种劲头只能维持半个多小时,过了之后就躺在地上寻死觅活的不成人样。
“这家伙最近搞出了什么幺蛾子来了?我们一起去看看。”随着他们几人离开乱礁帮,曾经笼罩在乱礁帮四周的浓雾也逐渐消散。刚才还在大快朵颐的帮众突然看到坐在最高处的老大干瘦的脸突然变成一个猪头,纷纷上前嘘寒问暖,可吴友发却挠破头也想不出自己为啥会被整成这样。没过一会儿看守牢狱的两个兵丁连滚带爬的跑到他面前,说牢里被关着的四个人不翼而飞了。于是,整个晚宴匆匆撤下,四处锣鼓喧天,灯火通明的出来捉拿逃犯,好不热闹。
离吴家湾乱礁帮几十里外的江面上,两个鼻青脸肿的小喽啰汗流浃背地拿着竹竿,不停地撑开江面裸露的礁石与小船间的距离。这一路滩险水急,哪怕他们一身水下功夫也不敢在此地贸然弃船下水。
“先过了前面那处鬼愁涧,老子就跳江里,再把船给凿了,淹死你们四个王八蛋。”此刻站船头的胡小甲心中愤恨地想着。他和邓二狗在码头放哨,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四个人捉到船上,要把他们送到江州府去。自己明明呼救了几次,结果周围巡逻的弟兄一个都没过来,还害得自己受了好一顿毒打。于是,两人就被胁迫着从吴家湾一直撑到了这里。
从漫天繁星划到天边露出鱼肚白,必须神经保持高度紧张的发现乱石和撑蒿已经让两个人累得口吐白沫,一直在暗暗观察的刘启明看到两人确实体力不支,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会弄得鱼死网破。就指着前方一处野渡码头说:“就把船靠那边吧。你们自己歇会再把船划回去。”两人听后,觉得如蒙大赦,咬紧牙关,把船又撑得像离弦之箭,向那个小小的码头飞驰而去。
岸边本就站着一帮等待过河的村民,看到远远划来一艘小艇,正要招呼着上船,却看到船头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乱礁帮标志,吓得四散而去,远远还听到有人在喊:“泥鳅帮的又来抢钱了,大家快跑啊!”原本井然有序的码头顿时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胡小甲和邓二狗听到人群中这个呼声,又看看船上那几个壮汉,面面相觑。
将几人送上岸后,两人头也不回的划着船就跑了,生怕又被他们叫住干什么其他的事情。离码头最近的应该是一个小吃铺,一碗滚烫的热粥还在冒着热气,被咬了一半的馒头丢在一旁。
“咱们这算不算狐假虎威?”张子皓无奈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