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康县城本不过小城,只因近几十年南方几郡兴修运河与驰道,这才成为水路要道,兴盛繁华起来。
而城外护城河都不过才扩渠二三十年,周边乡落尚未聚拢,只是有几处走马行商曾在此落脚,觉得此后必然繁荣,略一合计,便在运康县城边上,搭起了这草市小集,雇请了些乡勇壮力看顾,倒也有几分繁华气色。
“再,呃,再来——”
邵元张了张嘴,但是嗓子里实在是再也填不下去任何东西了,甚至他一张嘴,就让包子噎得直翻白眼。
噎得他猛捶自己的胸口,也没能让包子继续往下走一走。
还是旁边的小二,眼瞧得这人都快背过气去了,赶紧递上一碗热汤。
吨吨吨——
邵元的喉结耸动,借着汤水,将塞进嘴里的四个包子囫囵得吞了下去,然后又赶紧往嘴里续了两个,鼓着腮帮子冲着小二说道:
“嗨,嗨嗨拦唔各!”
“好嘞爷!”
小二先是满脸堆笑,但一转身脸就拉了下来,在摊后与同伴咬起耳朵。
“这两天流民来往繁多,有那种遭了灾,但家底还算殷实的也在咱们这些小摊上落脚,个个狼吞虎咽,但也没见过这位这么要饭不要命的。”
“是啊,他刚一来,都吓了我一跳,那两眼都是绿光,我还以为山里野狼成精了呢。”
“什么饿死鬼投胎。”
小二嘀咕一句,然后又换上笑脸。
“客官您的五个包子来喽!”
邵元一边费力地咽下嘴里的,一边恋恋不舍地看着小二将这五个包子打包,他馋啊,太馋了。
不光是这大肉包子,还有冻鱼头,白肠儿,猪皮肉,那些蜜饯果子,什么梨条梨干,梅子姜,柿膏儿,他没有不想吃的。
将近一个月,只能吃草根草叶,偶尔能跟着秦家人蹭上半碗稀粥,那硬得硌牙的干粮他都不舍得下咽,只是饿得急了就掏出来舔一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