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少年郎不少年(1 / 4)

正月十五,

上元节,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一大早,日晓鸡鸣,虽说此时乃是寒冬已去惊蛰将至的初春光景,却仍旧是免不了昏晨时刻里的寒风,刺骨凛冽。

就在小城某座连店门牌匾都无迹可寻的酒肆门槛前,赫然有位衣衫单薄好似盛夏模样的清瘦少年,蹲坐在距离店门前不足一丈远的青石板上。

在少年身后的酒肆店门口,新贴了桃符与一幅对联。

赤红石榴作为的底色的模样下,再题以黑体正楷毛笔字,大有凸显主人家:亟待生意兴隆,财源广进的期盼。

一左一右分别写有,

“吉庆有余”,“受天百禄”。

不久前才张贴完对联的少年,眼下正按照祖上传下的祭户习俗忙碌着。

只见少年一只手端了盛有豆粥的瓷碗,而在瓷碗之上又是插有一双竹筷。

至于少年另一只手也依旧不得空闲,紧握着一枝微微有些枯黄的杨树枝。

杨树枝是少年昨晚借着月光去的小城南边的虚游街上掰断来的。

饶是少年如此的赶时间,可一夜过后,即便是他赶了个大早又恰逢一场润物春雨续命,杨树枝仍然逃不过枯黄失去生机的下场。

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萍。书上说的,向来不无道理。

少年脸上颇有些丧气,不过却也是将就着用了。

将盛有豆粥的瓷碗往门槛边一放,再将杨树枝往门户上露出的窟窿眼里一插,如此一来,自家掌柜的交代的事宜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清瘦少年姓陆,单名一个沉字。

陆沉生的倒也俊俏,不算是辱没了爹娘给起的名字。

陆沉除了长相上生的一副好皮囊,手脚上也是一等一的利索,尤其是在吃苦耐劳一途上,更是寻常人拍马也赶不上的勤快。

当然,这寻常人里也是纳入了那位在陆沉眼里和掌柜有着宗亲关系的店家小二。

分明一同早起,但前一刻钟才堪堪挪出被褥的店小二,眼下正在一旁张罗着逐鼠的习俗。

还没等陆沉将手头上的差事忙活完,那位慵懒的店小二便是不安分地伸长脖子,凑过脑袋来,往陆沉摆置的瓷碗里头望了又望瞧了又瞧。

随后转过身别过头,嗤笑声不温不响,但也有股说不上心头的放肆。

陆沉不明所以,瞥了两眼后就不再留意,一心只顾着自己手头上的差事了。

逐鼠一事,本该是百姓里的织布人家该要尽到的礼节伺候,但是酒肆的老板娘执拗要做,下人们也就食人稻尽人事了。

别说是花不得几个铜板钱的随手为之,就算是需要金山银山往里头倾倒,那也是从掌柜的裤袋里头抠出来,心疼也不是自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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