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幕降临,百姓散去,门内众人终于得以暂且安顿后,她方才与几位师兄一同悄然将方伯让移至室内,一行人颇有些手忙脚乱,好在雪风镇并无多少旅人,客栈也冷冷清清,他们这般大张旗鼓的转移,倒也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在将父亲安置在床榻上后,临渊门众人识趣的暂且离开,将这个房间交给她们父女二人。
偌大一个临渊门,只有她一个人勉强算是心灵手巧,擦洗伤口这等活,其他人留着反而是累赘。
方静妍沉默的替父亲解开绷带,擦洗伤口。
这些事情在逃亡的路上都由她一个人完成,哪怕一开始稍显生疏,现在也已极为熟练。
她的动作极为轻柔,小心翼翼的避开着伤口的血痂,但那些结痂的地方终究只是少数,胸口的一片血肉模糊间,还有不少地方在流着血,哪怕她们用能得到的最好伤药都无济于事,仿佛只能一直看着血不断流出,直到流尽的那一刻。
看着那片留在父亲胸前的恐怖伤口,方静妍眼神黯淡,又是悲痛又是愤怒。
整个临渊门,都知道老门主身上重伤的由来。
雷火堡的独门绝技,雷火劫。
这种由火器与灵力配合施展的功法威力极为恐怖,以火器与暗器出名的雷火堡威名很大程度上来源于此。
临渊门看似能在规模上与其抗衡一二,又有城主撑腰,然而实际上,一个灵台境中期的门主加上一堆平凡的门徒,根本不需要雷火堡出全力,就能轻易将其摧毁。
半月前的那场突如其来的袭击,雷火堡的那支小队便几乎直接碾压了整个临渊门,若非城主府的护卫及时赶到,他们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只是若按照常理,轻松俯瞰山野的苍鹰,如何会分出手欺负道旁的燕雀?
“这东西,真的那么重要吗?”
方静妍咬紧牙关,努力不让那片伤口停留在脑海,目光偶尔瞟在父亲一直握在手里的小铁盒上。
里面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珍宝,只是一块黑色的奇异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