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策等的就是江月白这主动发问,一副苦大仇深模样,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后方,在那里,以袁人凤为首的一众人正聚集一处,感受到江月白与王策投来的视线,袁人凤微笑着点头致意,似是问候,毫无敌意。
“他邀请我在袁家挂个客卿的名号,说是不用受他们袁家管辖,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但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江月白看着他的脸色,笑道:“想来,不是你自己的缘故。”
王策虽然行事张扬,随心所欲,在不久之前还从背后突袭了袁家的护卫,替他解了来自袁人凤的刁难,却也与袁人凤结下了一个大梁子,这段时间中,他与王策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大部分时间都一同行动,该得罪袁家的时候,谁都没有落下,袁人凤对他们两个的敌意,想来也没有太大差距,然而现在的他却开始踌躇,显然,袁人凤已经找过他了。
“我之前早就给他得罪死了,这一点我心中清楚,哪怕他并非那种跋扈无理的纨绔子弟,也同我说过往之事一笔勾销,我也没办法真正相信他,但……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王策叹息道:“说实话,父亲一生清廉,并未有太多积蓄,我并非父亲亲子,但母亲的确是父亲唯一的发妻,将母亲接到圣王城去住,至少不用看北冥王族的眼色。”
江月白看着神情复杂的王策,开口道:“这是你的家事,我无权帮你做出决定,但我记得,王策应当是一个有担当的好汉子,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只要记住,不要让自己后悔。”
“我当然知道。”王策叹息一声,眼神重归坚定,“终究,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选择,但,我还是我。”
江月白微微一笑,知晓他心中已有了决断。
在北圣域的传闻中,王策是个很典型的将门犬子,军神的兵法韬略一点没学,只在修行路上有些建树,算得一代天才人物,偏偏爱去惹事生非,而若是人们知晓,他的灵玄境修为还是王勋靠着一些手段堆砌出来的,对他的非议只会更多。
江月白现在却是已经知晓,他并非悟性不高,相反,他已算是真正的天才,不过一天时间便能将阵法中的诸多要点牢牢记住,在安宁镇前那场大战中可谓中流砥柱,这样的人物,若说因为脑子不够用以至于学不了军神的手段,谁能信?只是因他沉溺过去,一昧追求修行复仇之法,日夜练功不缀,却违背了修行循序渐进的原则,加之心绪烦乱终难消解,方才难有成效,其逍遥北域,树敌无算,亦未尝不是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愤怒,从而进行的一种自暴自弃般的放逐。
现在的他已不是不久前初至安宁镇凑热闹的他,如今的他,已真正有了自己的目标。
而他们,都是同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