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被丘老头骂成这样,司马晦己依旧不动声色的挤出一个假笑:“老兵仙教训的是,只是这去往太清宫的路上,沿途已布下上万人,晦己还是想给老兵仙提个醒。”
说完,三百扮作匪徒的士兵同时拔刀,仿佛只要司马晦己一声令下,他们就要连人带马一块砍翻一样。
一柄木剑自林中枝叶上穿行而过,直直撞上那柄插在地上数寸深的听霜剑,一圈圈剑气滚滚荡开,摧得那林叶纷落。
剑师陶衣踏叶而来:“在下也给司马公子提个醒,老兵仙当年,可战过十万师。”
司马晦己见势不敢逞强,运气召回听霜,这才化解了那如涟漪般荡开的剑气,目光在来人身上死死盯着:“没想到连你都出了凝香斋,看来老兵仙此行,是非去不可了。”
木剑阿简悬回陶衣身侧,陶衣挥了挥袖,扫落数许尘埃,目光如剑:“请司马公子让路。”
“撤!”司马晦己见势头不对,收起听霜剑飞身离去,余音回荡在林间:“今日便卖老兵仙一份情面,来日,司马晦己在益州,等老兵仙大驾。”
三百人听令退去。
马车内,运气护住宇文柔奴的陈北乌松了口气,探出车窗,朝剑师陶衣点头致谢:“多谢先生了。”
陶衣笑道:“无妨,陶衣此行,正是要护宇文小姐平安,现在宇文小姐有陈小友护着,陶衣自然是放心的,至于这些许小事,便交由陶衣来做便好。”
木剑入鞘,陶衣自马车前让出路来,朝丘老头一拱手:“前辈,继续赶路吧。”
马车一路前行,自此一番波折后,接连几天,途中都再无人敢拦路,不时有些真正的小贼小匪,都被丘老头骑着青牛冲上去的那股气势给吓跑了,丘老头一边追还一边喊着:“别跑啊!你们是劫匪还是我是劫匪?不是,你们见到我跑什么?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
这番场景惹得宇文柔奴咯咯笑个不停,一路上陈北乌又给她讲了些师父年轻时的趣事,例如师父那柄最不像是好剑的剑,为什么被天下奉为蓬莱仙剑,还位居十二名剑之首。
再例如师父为什么每天都要喝那么多酒,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不许他佩剑,以至于陈北乌用过的最像剑的一件兵器,就是在清江镇时,宇文柔奴的那柄红伞。
转眼间,马车已经越过了交州,步入了荆州境内,一行人才入荆州,便吸引来无数道门弟子的目光。
没办法,谁教丘老头屁股底下骑着的那头青牛这般显眼,还有丘老头背上背着的,那三柄叮当作响的天下名剑。
陈北乌终于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声:“师父,您背上背着的那些铁疙瘩真的不藏一藏?这里可是荆州,您就算要吸引三师娘的注意,也不至于这样吧?”
虽说陈北乌也骑着青牛从这荆州招摇过市过一次,但好歹没有这些叮当作响的东西啊,丘老头倒好,一副唯恐天下不识我的模样,就差把兵仙两个字写到脸上了。
丘老头听到陈北乌说到三师娘时,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你小子再乱说,为师就一脚给你踹进浮云楼,让三娘好好教训教训你这臭小子!”
“那师父是答应进浮云楼了?”陈北乌和宇文柔奴一同在窗口探头,两人一副吃瓜模样。
“老夫可没说。”丘老头拍了拍青牛屁股,径自走到前方去了。
浮云楼内,三娘子唤来客儿,询问道:“客儿,这街上,怎么忽然热闹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