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事了。”丘老头听到苦于姻缘,忙止住脚下步子,跟随吕易直朝后院住所走去。
陈北乌那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在外面,他陈北乌也是个人见人嫌的惹祸精,但在丘老头面前,却不得不败下风来,甚至还要做着给他收拾烂摊子的准备。
吕易直更是心中万幸这师徒二人没有一起犯起病来,不然他这太清宫可要没安生日子咯。
吩咐东云小道童去安顿好了几人住处,吕易直这才长舒一口气,循着灯火去往了龟之龄的院子,才进院门,就瞧见龟之龄瘫坐在地上,面前是一方龟甲,几枚铜钱。
吕易直瞧见,自然知晓怎么回事,笑着走上前去,问道:“之龄啊,卦象怎么说?”
龟之龄呆愣了许久,才开口说出八个字:“不凶不吉,大凶大吉。”
吕易直蹲下身子,在龟之龄对面坐下,一枚枚捡起铜钱,重新装入龟甲中,又卜了一卦,卦象同方才所显示的一模一样。
吕易直指了指地上卦象,问道:“你看这卦象,可曾因我多算了一卦而有所变化?”
龟之龄摇头:“不曾。”
吕易直继续问道:“那你在这里这般赌气,又可曾让卦象发生变化?”
龟之龄还是摇头:“依旧不曾。”
吕易直释然一笑:“这就对了嘛,你我活这一辈子,八九十年了,也修了八九十年的道了,咱们这一辈子修出来了些什么吗?什么也没有。修道修道,修到最后,还不就是一个顺应自然吗?一切啊,冥冥之中,都自有定数。咱们能做的,就是在这命数中,寻到一个自己。”
“掌门师兄。”龟之龄顿了很久,才叹了口气:“你说,是弟子遍天下好,还是弟子名遍天下好?”
“都好,都好。”吕易直呵呵笑着,起身离开,每一步,都踩在风里。
龟之龄等师兄走后,依旧瘫坐在地上,不一会,便响起震震鼻息,伴着松盖上的星,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陈北乌就被外面响起的一阵阵劲风声吵醒了,他揉着惺忪睡眼,打着哈欠开了房门:“师父您大早上的就这么折……”
折腾的腾字还未说出口,陈北乌就瞪大了眼睛看向院内正拿着根木条当剑耍的龟之龄,当即气不打一处来:“老乌龟!你有病吧!大早上的你跑这里折腾什么呢?你是耍剑还是耍贱啊?”
陈北乌说着便要上去给他一脚,却看到一旁的宇文柔奴坐在房门口,正双手托腮看得出神。
强忍着想要揍龟之龄一顿的冲动,陈北乌来到宇文柔奴身旁,轻轻拍了拍她:“丫头,这老乌龟耍剑有什么好看的?”
宇文柔奴手指抵在唇边,轻吹一口气:“嘘,阿无哥哥,上次我随阿父来的时候卜了一卦,老道士说我与太清宫有缘,非要我继承他的衣钵,我阿父当时一口就答应了,所以我现在是在上课。”
“上课?就他……”陈北乌指了指龟之龄,回头看到宇文柔奴认真学习的模样,不忍再去打扰她,就打算一个人出去走走。
走到龟之龄身边时,陈北乌抬起拳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老乌龟我警告你啊!你最好给小爷好好教,她要是学不会,你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