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掩体内，国家意识上传实验室副主任钟神华躺在藤椅上，边抽烟边听着京剧。

茶台上，水壶中的水烧开了。

他拿起水壶，朝茶宠身上一浇，那玩具蛤蟆的身体立刻变了颜色，后腿一蹬，跳了起来，甚至还‘呱呱’叫了两声。

“嘿嘿，有意思，哪个天才的发明。下次再买个鸭子，不知道叫声会不会不同。”

说完，他又给喝了一半的盖碗儿里添上水，用盖子撇去浮茶，舒舒服服地一大口喝进肚中。

又香又暖又解渴，舒坦！

他被调来这个实验室上班已经三年了，亲眼见证了无数个因各种原因而走向生命尽头的黑发人，怀着崇高的理想和觉悟投身到这项伟大的事业中。

然而，所有的意识上传者，至今都没有从那个世界传回信息。这意味着所有的人对意识是否成功上传，一无所知。

所有的研究人员，对这个项目到底要不要继续进行下去，争议不断。

坚持的一派说，前期投入已经无比巨大，且一旦突破意义深远。就算一时不能成功，若能带动相关产业技术进步，那也是极好的，绝对不能停下。

反对的一派说，投入如此巨大都看不到一点成果，这个项目就是个无底洞，而且还有道德风险，不如把经费投到别的课题上去。

总之众说纷纭，各有各的理。最近更是频频闹到高层，到了要中央领导亲自调解，才能让两派各自闭嘴的程度，如此下去项目恐怕迟早是要夭折。

钟神华也早已麻木，从当初的激情澎湃想要干出一番事业，到现在，已是混天度日心如死灰。

这日子，真是煎熬，他唯有饮茶听曲才觉苦中有乐，抽烟喝酒方能聊以慰藉。

罢了，这种科技终究是过于超前，想要出成绩实在太难，真是早投胎了几十年呐！

不过钟神华虽然对实验已没什么期待，但抱着‘功成未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的良好心态，他虽然整天慵慵懒懒，但对本职工作倒还兢兢业业。

抽完烟，他乐呵呵地站了起来，戴上老花镜，朝监控室走去。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今天来的那几个新人，有没有带来惊喜。”

来到监控室门口，他整了整衣服，表情严肃地推门进去。

几个值班的小年轻坐在屏幕前没精打采的样子，有的在伸懒腰，有的在打哈欠，还有的干脆趴在屏幕面前睡着了，竟没有一个在老老实实地看监控。

“咳咳。”他轻咳两声，小年轻们纷纷直起腰杆，向他问好。

钟神华围着监控室转了一圈，每一排的每一个屏幕都细细看了一遍之后，心中照例轻叹一声。

又是毫无收获的一天。

打开监控室的门，正欲离去，他却听身后一阵嘈杂，小年轻们竟开始交头接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