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交跟朱浩在思贤居会面。
大白天的,孙交实在想不出要去哪儿找朱浩,正好他知道思贤居的存在,找人做了通传,还真让他进去了。
又等了很久,孙交才见到从后院出来的女婿。
「孙老。」朱浩拱手。
孙交环视一圈,最后瞥向先前负责引路带他进来的关敬,现在关敬于思贤居负责安保工作,想攀一下来往大佬的交情,但明显不会得到除朱浩外任何人的另眼相看。
很快厅内只剩下朱浩。
「陛下经常出宫来?」孙交问道。
朱浩摇头:「陛下已很久未踏足此处。」
孙交道:「那是司礼监的人经常来喽?」
这倒没说错,但朱浩不会正面回答,笑着问道:「孙老有何事,但说无妨。」
说话直截了当最好,不要拐弯抹角,朱浩听着就累。
孙交道:「张氏外戚,虽然位不高权不重,但在朝中地位却非常特殊,现在他们去了三边,只会给陛下落个轻慢宗族外戚的名头,实不可取。」
朱浩心想,难怪张家兄弟于弘治、正德两朝一直都是反面典型,为文官集火攻击,而历史上兄弟俩到了嘉靖朝,行事风格不改,却成为文官极力要维护的对象。
感情连你孙老头都跟那些文臣一样,觉得张太后作为寡妇身边就剩俩弟弟,无论俩弟弟怎么为非作歹,都动不得,是吧?
朱浩笑道:「孙老,维护法度尊严比什么都重要,二人去三边戴罪立功,已是陛下格外开恩,这都不可取的话,那只能坐视他们乱来!相信就算是市井小民,听说他们兄弟发配边疆,也会弹冠相庆吧?」
「呵。」
孙交冷冷地道,「你是不知老夫真正的意思是什么吧?」
朱浩道:「请孙老明言。」
孙交厉喝:「老夫这是为张家人说情吗?老夫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替陛下做事,老夫能理解,但你把陛下顾忌之人,一个个都打发走,将天下人得罪了个遍,就算陛下现在对你再信任,但以后呢?历朝历代,兔死狗烹的事可不少。」
朱浩惊讶地问道:「孙老,这是何地方?这种话你也敢乱说?不怕……隔墙有耳?」
孙交轻哼道:「老夫行将就木,会怕事?你朱敬道,才应该瞻前顾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横冲直撞,蛮横无理,你现在得罪的每一个人,到头来都会成为你仕途上的绊脚石,会令你跌落深潭,再也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