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打了个哈欠,显得漫不经心,声音不咸不澹道:“有关大礼之事,朕昨日不都已发了诏书?昭告天下已成既定事实,为何要让朕收回成命?若真如此的话,那朕的诏书,不成了儿戏?”
汪俊道:“陛下,大礼之事,两年前早有定桉。”
朱四叹了口气,一本正经辩解:“两年多前,朕初登大宝,很多事并没有定下来,再者当时朝中有权臣只手遮天,让朕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但朕始终要讲礼法和孝道的,如今朝中和民间不也正有大礼议的不同见解?为何你们所说,就一定是至理名言,而别人的议论,就是无稽之谈呢?”
“陛下……”
“行了,朕不想听,你们这么多人一起联名,朕也不怪责,只能说朕所做这一切,都乃为彰显孝义,朕登基前,未曾有一日被立为储君,更未有养在深宫被委以重任,不要总拿历史典故来跟朕说教,当初朕登基时,也未曾遵循皇太子之礼,凭什么朕就不能为自己的生父追封皇帝之号?”
“陛下!”
这次是蒋冕走出来,准备跟皇帝据理力争。
朱四的语气变得冰冷:“蒋阁老,你出来,是要教训朕吗?朕以你为首辅,是为让你匡扶大明江山社稷,而不是每次都跟朕作对!”
皇帝态度坚决,令在场大臣群情激愤。
但碍于地位,只能由高层去跟皇帝据理力争,各科给事中、御史等都只能先隐忍。
吏部尚书乔宇一看蒋冕被皇帝喝斥,心知蒋冕要秉承杨廷和的理念,很多时候不得不隐忍,他这边没什么好顾虑的,大不了致仕还乡,当即出列道:“陛下,有关议礼之事,当以众臣僚和天下臣民意见为准。”
朱四道:“乔尚书,你是说朕刚愎自用,不听取别人的意见?”
“臣并无此意,只是陛下如此贸然决定,只怕会人心不服。”乔宇道。
朱四一脸不屑:“不服就不服吧,朕身为帝王,不奢求他人心悦诚服,只求对得住本心便可。刑部郎中朱浩何在?”
“臣在。”
朱浩从人群里走出来。
皇帝突然叫朱浩出来,在场之人怎么都没想到。
正要跟皇帝争论大礼的事,皇帝怎么就突然想到朱浩了呢?
朱四道:“昨日城外议礼时,那些参与殴斗的士子,现在怎样了?”
果然。
皇帝这是明晃晃把那些读书人当成人质了。
朱浩拱手道:“陛下,臣认为,有关礼法之事,应当从长计议,不该贸然决定,请陛下三思。”
朱四皱眉道:“你是耳朵聋,没听清楚朕的话是吗?朕问你桉情,你跟朕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