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嘉氏皱眉:“那你可真是以身犯险,当时要被钱指挥使发现的话,只怕你……”
“儿不是为自己,是为朱家。”
朱万宏差点儿老泪纵横,“儿这些年在外漂泊,无时无刻不想为朱家做事,此番儿是奉平虏伯之命,回来查看爹的情况,平虏伯已答应孩儿,只要父亲无法履职,那儿就不再是锦衣卫代千户,而是锦衣卫千户,甚至可以更进一步。”
这个理由虽然牵强,但朱嘉氏没听出毛病来。
不然朱万宏突然跑回家见一个久卧病榻连话都说不了的老父亲,目的能是什么?
以老太太的睿智,即便察觉到一些端倪,但还是没法看透眼前这个影帝技能加身的儿子。
“你父亲……”
朱嘉氏本想问问,你爹在你面前是否表现出异状,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出口。
朱万宏道:“儿的职位是爹传下来的,孩儿必当对爹恭敬孝顺,可惜无法侍奉于病榻前,家中事就多仰仗母亲大人您了。”
说完哭着磕头,演技再次提升了一个档次。
他的话其实是间接提醒老娘,我的职位是老头子传给我的,要是他的病真的好了,我就要被褫夺手头的权力,那我肯定希望他一直卧床不起,你不会认为我想帮他从病榻上起来吧?
暗示的最高境界,就是不提,甚至连暗示都算不上,只提到一个没法病榻前尽孝的问题,可朱嘉氏还是以自己的老谋深算迅速想到这一层。
如此朱嘉氏的疑虑便完全打消。
想想也对,丈夫病情好转,对别人来说或是值得欣慰之事,但对这个长子,那简直是灾难,好不容易获得江彬信任有了现在的地位,难道要给他人做嫁衣?
“吾儿啊,这几年真是辛苦你了,此番难得回来,多陪陪妻儿吧,咏荷她……多年都未与你有夫妻之实了。”
朱嘉氏不再过问旁的,开始心疼起儿子的辛苦。
至于是否真的痛惜两说,但要表现出慈母的样子,收拢儿子的心,让儿子可以为自己所用。
朱万宏道:“儿此番回来,不过是奉命查看爹的病情,如今事已成,就该走了。娘,儿不能侍奉双亲于左右,是儿的不孝,儿在这里磕头了!”
说完情真意切表演一番,一直到老太太看似彻底打消疑虑后,朱万宏方才起身,三步一回头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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