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和闻言将手上茶杯掷于地上,“啪”的一声,茶杯摔得粉碎:“今日朝议后,陛下单独召见,提及要给唐寅封官,早不提晚不提,为父刚得知此人在兴王府,怎么这么巧陛下就主动提出为其请官?”
杨慎急忙道:“父亲息怒,孩儿跟朱浩提及后,他一直在修撰房,未见其跟人交谈,再就是时间也对不上,他……不可能往外边传话。会不会……真是事有凑巧?”
杨廷和不答,生气的神色分明在说,天下间哪里有那么多巧合?
“父亲,唐寅不过一介举人,陛下要给其封官,于法理不合,父亲回绝便是。”杨慎再献策。
杨廷和冷笑不已:“陛下说了,要以唐寅查河工账目,还提到不过是将其委派为广积库大使,更可甚者为父提及广积库乃贮藏火药制造材料之地,应以懂行之人守之,陛下竟能对答其在安陆时曾以火器大破贼军。分明有人教陛下如此说,连这差事,估计都是唐寅自己盘算好的,目的就是跻身朝堂。”
“这……”
杨慎不知说什么好了。
他终于明白杨廷和为何会如此生气。
感情杨廷和先前在小皇帝那儿吃瘪,所能想到的一切理由,都被小皇帝合理怼了回来,就好像有人提前编排好一般。
杨廷和在朝堂中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几时受过这种窝囊气?
杨廷和道:“那你可有提前将此事告知他人?令陛下早有准备?”
杨慎想了想,似是想到什么,欲言又止,场面僵在那儿。
“用修,以往为父觉得你行事谨慎,深谋远虑,但最近……自从新皇登基后,你身边多了那些狐朋狗友,非但没帮到你,却总是坏事,你难道不该检讨一下吗?”
杨廷和认定儿子提前把事告知他人,才导致皇帝有所准备。
杨慎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躬身行礼:“父亲教训得是,以后再有此等事,无论身边人多值得信任,儿也不会再提前告之。”
“明白就好!”
杨廷和气恼不已。
但总算知道是杨慎这边出了问题,并不是唐寅或是小皇帝神机妙算,心里总算舒服了一点。
将儿子教训一顿后,他便回宫去继续处理朝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