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交摇了摇头,无奈道,“陛下的意思,让老夫去找怀柔伯,让我从他那里,把这批生铁要回来,不管以如何方式,就算让其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醉翁之意不在酒。
杨廷和不相信皇帝挖这么个大坑,就是为了几万两银子。
孙交道:“你现在不但把怀柔伯、永平卫指挥佥事给卷了进去,连敬道都被你给坑了啊。”
孙交的意思,别人我不在乎,我只在乎女婿朱浩的安危。
杨廷和板着脸道:“要不是敬道扣下这批生铁,还告知犬子,何至于现在生出这么多事端?”
孙交瞪起眼:“听你这话里的意思,莫非还要赖在敬道身上不成?咱先前不都说好,他现在不归你调遣?难道你在让怀柔伯办事前,就没考虑一下,此事若东窗事发,你能置身事外?”
这话让杨廷和很着恼。
本来让李镗把这批生铁给扣了,再跟皇帝谈判,皇帝一点办法都没有。
其实就是为了避免皇帝直接把这批生铁调去造火车和铁路,来个生米煮成熟饭,要的是物资一定要在文官可控制范围内,谁知道这批生铁竟然凭空消失?到现在杨廷和连事情具体是怎么发生的都还没搞清楚。
当然杨廷和也怀疑朱浩和李镗暗中搞鬼,可这种事好像没什么直接证据。
皇帝现在已开始出招,他光有怀疑,又不能亲自去永平府调查,几个重要人物他也都没盘问过,要真是拿到朝堂上召对,这话该怎么说?
只说出他心中的怀疑,能服得了众?
杨廷和道:“一批生铁而已,不至于小题大做。”
孙交道:“事或不大,但也不小了,陛下虽然现在的确没有在这上面大做文章,甚至没在朝堂上提及此事,只让我去跟施家人讨债,你说这叫什么理?”
杨廷和不想跟孙交继续纠缠下去,道:“是你以户部尚书的名义,提出要将那批生铁归户部调用,现在那批生铁被人藏匿起来,不是你出面,还能是谁?”
孙交一听。
杨介夫你这话里的意思,是不想管了?真让我去跟施瓒讨债是吗?这话可是你说的,你别后悔!
孙交道:“那好,我就去跟施家人讨债,希望怀柔伯能恪守原则,不把你给捅出来!或者就算他不捅你出来,事情宣扬开,我想全天下的人没有谁不知道是你所为!你可要好自为之!”
说完孙交拂袖而去。
……
……
孙交有脾气了。
不再是以往那个喜欢当墙头草的昏聩老臣,而成为一个能够左右朝局,在朝中呼风唤雨的派系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