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脸上肌肉抽搐两下,眉头紧锁:“听志同兄的意思,是有人看在敬道的面子上?”
孙交轻哼一声:“有些话没法多讲……你当为何杨介夫最近一直在跟同僚交待事情?好像有什么事不能放心?那是因为他觉得,陛下身边有幕僚暗中相助,就连陛下要
调前湖广提学张邦奇入京到翰苑,都为杨介夫阻挠,便是为此。”
“那……陛下身边到底是谁在暗中出谋划策?”
刘春忍不住问出口。
这个问题,其实不单纯是杨廷和有所怀疑,朝中顶级文臣,但凡有些城府和心机的,谁看不出来小皇帝在跟杨廷和的争斗中一直不落下风,如有神助般,事情不寻常?
杨廷和何等的智谋和为官经验?
前面那位正德皇帝,胡闹任性惯了,杨廷和都能维持君臣关系不崩,朝堂不乱,本来以杨廷和的能力,要对付个初出茅庐、十几岁过继到大宗当皇帝的藩王世子,可说绰绰有余。
但纵观这两年多来,君臣对决时杨廷和吃亏的时候多,占便宜的时候少,而且每次占便宜都用了一些非常规手段。
而刘春作为内阁中人,熟知票拟和朱批内容,更加清楚,小皇帝在批阅奏疏方面,好像有得天独厚的天赋,每次都能别出心裁,巧妙地解决问题。
这更加深了刘春的怀疑。
孙交面对刘春的问题,好似打趣一般笑道:“若老夫说是敬道,你信吗?”
刘春一怔,随后坚定摇头:“不信。”
孙交道:“你为何不信?”
刘春不耐烦地道:“先不论敬道的才华和能力,单说这两年,他在京城外的时候很多,平时又在翰苑中安分守己,从未见他做过什么出格之事。但这两年陛下对于朝局的把控,可说丝毫未曾懈怠……呃……”
孙交见刘春说了半截又顿住了,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有些时候,陛下还是有所懈怠,只是不明显?”
刘春尽管不想承认,但还是点了点头,道:“要说懈怠,倒也不至于,只是有时会多多采纳阁臣的意见,朝堂上与诸臣僚相处融洽,而有时却行事激进,思虑周全却又往往出人意表,致朝堂气氛紧张……”
孙交冷冷一笑:“若是你把这些时间跟敬道在京与否对一对,你大概就知道,为何陛下有时懈怠有时激进了!”
“这对少年一起长大,彼此知根知底,人前体现出来的,不过是他们演给朝中文武百官看的假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