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的意思是朱四年纪轻轻,二十岁不到便急着追封父亲的皇
位,重回兴王府一脉,完全可以过个十年八载,把眼前这群大臣都给熬下去后再进行。
为什么一定要在如此仓促的情况下,顶着那么大的压力成事?
朱浩没有为自己辩解,道:“陛下让我做,我只能顺从。陛下等不起。”
不是我想不想,而是我不得不做。
你唐寅说这么多,苦口婆心劝我,还不如去劝皇帝呢。
“陛下从来都听你的话,你说不可,他就算再不情愿,也会斟酌一番。”唐寅硬要把锅往朱浩头上扣。
朱浩道:“陛下一心如此,我为何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劝他回头?”
“你……”
唐寅发现掉进朱浩的逻辑陷阱中去了。朱浩道:“议礼从一开始,就涉及残酷的派系争斗,你以为蒋阁老他们退了,陛下就能全盘掌控朝政?议礼的关键,在于区分敌我,新旧既然从不能共融,哪怕不是因为议礼,仅仅只是朝中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反对的声音该有还是会有。”
“朝堂会因此而大乱!”
唐寅不知该说点什么好,“我倒觉得,现在不是陛下偏执,而是你把陛下带偏了!你比陛下更执拗。”
朱浩突然笑了,笑眯眯问唐寅:“其实问题很简单,不把朝堂弄乱,你我如何在朝中立处?等过个十年八载,我们再一步步往上爬?”
“呃……”唐寅一时哑口无言。
朱浩继续笑道:“唐先生不能一边享受我跟陛下偏执带来的胜果,一边却又说这么做不对。
“正因为我们偏执,一些看起来不合理的用人,都能实现,朝中议礼派逐渐有了根基,陛下的政令也能更好传达到朝廷各衙门,还有你我,一个翰林学士,一个礼部右侍郎,也能坐稳自己的位置。”
“唐先生,目光要放长远一点,眼下看来是一个理念之争,其实究其根本,乃是权力之争,我是在帮陛下巩固皇权!
“巩固皇权哪有不流血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