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朱浩是“正派”中人,他斗不过,现在朱浩变成了“反派”,他还是斗不过。
这种所谓的斗不过,是说在杨慎心目中的价值。
这让叶桂章产生极大的挫败感,连同也觉得,翰林院中没好人,所以说出的话也带着一股颓丧气息。杨慎坚定地道:“不能因为米缸内有几只虫子,就把整缸米倒掉,明日一早,我就去跟六科中人接触。有关宫中已做准备之事,对外先隐瞒,不要给有心前去死谏的同僚增加无形的压力!“
余承勋道:“就算不说,估计他们还是会知道。”“能瞒一个是一个,等人到了,就算发现宫门外多了许多看守,他们还能厚着脸皮打道回府不成?”杨慎也恼了。
余承勋和叶桂章大概听明白了。
提前不说破,多骗一个人去宫门都是胜利,等把人骗去了,就算发现一堆锦衣卫和御林军在那儿拿着棍棒等着,被骗去的人也没了回头路,只能随大流一起进言。
余承勋心说,这还是你杨用修的风格,一点都没变!
翌日朝会,没有丝毫波澜,甚至朝堂上根本就感受不到那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朱四跟朱浩的约定还有一天时间,但此消息已开始在翰林院中传播,但对于朝中顶级文臣来说,却丝毫不知情,还觉得年关将至,大概皇帝要议礼也要拖到年后去了。
还能过个好年。
等众大臣退下来后,一个人往费宏身边快速靠近,因为他地位不高,使得很多人都侧目看了一眼。你一个小小的七品官,怎么这么不识相呢?来人正是兵科给事中夏言。
“费中堂,在下今日一早听到消息,说是陛下要在这两日强推议礼之事。”夏言是来跟费宏传递消息的。
费宏没说什么,旁边的次辅刘春好奇问道:“从何处听来的消息?”
夏言摇头:“具体不知,但好像翰林院那边有传闻,特地前来知会一声,据说有人想联合朝中文臣,一起前去左顺门跪谏,而陛下似也通过锦衣卫探听到消息,早就做了防备,若事情闹起来,只怕会……“
夏言一副为同僚着想、悲天悯人的态度。语气之诚恳,让人为之动容。
费宏正在前行,闻言忍不住往黄瓒那边看了一眼,随后收回目光,语气悠然:“去左顺门跪谏并无不可,但要注意分寸,不能令朝堂发生混乱。你们科道中人,最好是量力而为,不要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