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献夫道:“陛下不会是想以皇伯考称呼吧?我找人议论过此称呼,均认为不妥,或是会引起礼数上的纠纷,不如……”
张璁有些生气地打断方献夫的话:“到底是你的家事,还是皇家事?听谁的?”
“这……”
方献夫没想到张璁会突然发脾气,被如此训斥方献夫也没生气,只是觉得张璁有点失控,想劝却不知从何劝起。
张璁稍微冷静了一下,这才放缓语气道:“如今那位朱侍郎不在京城,我们要做到忠君体国,把事办好,才能让陛下高看一眼。如果连这都做不到,非要跟陛下唱反调,告诉陛下这个不行那个不行,那我们跟普通文臣有何区别?”
“哦,原来如此!”
方献夫此时算是彻底明白了,他们根本不算传统意义上的朝臣。
就是一群顺着皇帝意思,溜须拍马的新贵,这下连自己都快瞧不起自己了。
……
……
大礼议之事,一直到初十都还没推进,朱四那边不断催促,而张璁终于在初十这天下午写好新的一稿,准备来日朝堂上呈递。
也是在这一天,费宏派人告诉张璁,将会到翰林院拜访。
张璁只能收拾心情,在自己的公事房接见只身前来的费宏。
“中堂。”
张璁向费宏恭敬行礼。
费宏点了点头,示意张璁坐下。
二人落座后,费宏道:“陛下议礼,问过礼部,说是你这边还没报上去?”
“明日就报。”张璁道。
费宏问道:“不知进展到哪一步了?”
上来就问关键性问题,张璁想都没想便回道:“全凭陛下做主,在下尚不清楚。”
费宏一听,就知道张璁这是在刻意推诿。
你都帮皇帝草拟诏书了,会不知道皇帝推进到哪一步了?
你这个翰林学士只对皇帝负责,连我堂堂首辅来问你,你都不肯透露丝毫风声是吗?
“秉用,你入朝时间也不短了,很多事也该知晓,臣子不应多干涉皇家事,若遇皇室礼法变更之大事,应当广泛付诸讨论,而不是闭门造车。”
费宏这么说都算是客气的,就差指着张璁的鼻子骂不识时务了。
张璁似乎完全感受不到费宏的怒意,神色波澜不惊,语调不急不缓:“在下不懂这些繁文缛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