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璁颇感意外。
我不过是在家乡开了个讲坛,平时宣扬一下我的才学,顺带混口饭吃,难道说连湖广地方上的人都知道我的才名?
还是说这小子只是恭维我?
公孙衣好奇问道:“不知阁下研修哪门哪派的学问?”
似乎公孙衣不太服气这个老学究,毕竟任何一个时代,年轻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老年人顽固不化,再加上会考参与者的鄙视链中,年老还在考进士的举人处于鄙视链底端,谁不趁年轻及早考中进士?年迈体衰还来赶考,通常被人认为没什么才学,死要面子活受罪,一辈子活在科举阴影中,害人害己。
公孙衣年不到二十五,都已经做好放弃科举,等候吏部放官的打算。
张璁正好奇为何此二人态度截然不同时,朱浩笑道:“阁下,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细谈如何?正好一起探讨下此番会试,同为考生……哦对了,这位也是丙子年湖广举人,同出身安陆,且在兴王府中为教习多年……”
“啊?”
张璁本来对公孙衣有些芥蒂,毕竟对方出言不逊,最初不想与这几人深交也是因此,闻言不由用刮目相看的目光望向公孙衣。
这下公孙衣腰杆又挺直了几分。
“不知张老可否给个机会,一起坐下来喝杯茶?”朱浩笑着问道。
张璁这次语气亲和许多,轻叹道:“同为举子,年龄不论老少,地位不分尊卑,能与两位一起喝杯茶,乃鄙人荣幸。请!”
……
……
朱浩没想到,溜大街还能遇到张璁。
到了茶寮,坐下来后,茶博士将茶水奉上,朱浩问及张璁有关顺天府衙前发生的事情。
“庆云侯和寿宁侯两家,公然在京师街头械斗,死伤人命不说,还伤及无辜,听闻京师商贾店铺、田宅俱被人抢夺,如此公然蔑视我大明王法,但凡心头有一腔热血,断不会袖手旁观。”
张璁说及此事,义愤填膺。
朱浩心想,这世上袖手旁观的人多了去了,朝中顶级文官对此都还没什么表示呢,御史言官全都装聋作哑,你一个举人能给天下人做主?
“当今这情况,想出这一口气很难啊。”朱浩叹道。
张璁望着朱浩:“我看小兄弟也是性情中人,换作一般人莫说伸手相扶,恐怕早就躲得远远的,你既来自安陆,与这位……公孙先生……不知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