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
牲口拉着车还在行进中,胡世宁却能在板车上站起来,只是不太善于表达,唯有不断挥手示意。
朱浩心想,历史上评价此人“面色黝黑、眼眸如电、鼻挺如狮”看来都算客气,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黑壮糙汉,哪里有一点传统文人斯文秀气的模样?
孙孺也在打量:“这是读书人吗?真给读书人丢脸。”
公孙衣急忙阻止:“你可别胡乱说话,被人听到,小心跟你拼命。”
胡世宁用自己人生近五年的牢狱以及戍边时光,给天下文人当了表率,以其铁骨铮铮赢得世人尊重。
连朱浩都觉得,胡世宁当得起眼前的欢呼。
只是此人……
看上去真不是什么能言善辩之辈,朱浩心说,难怪湖广巡抚席书会说他“论事如结舌,草奏如悬河”,感情这个胡大胆是个结巴,喜欢跟人吹胡子瞪眼,不懂官场迎合,却嫉恶如仇,落到纸面敢言能言,估计也就他能提前五年察觉到宁王的谋反之心,直言上奏……那时的宁王就算真有一点谋反的心思,也绝对谈不上反相毕露。
勇气可嘉。
朱浩正想着心事,胡世宁的板车正好从面前经过,朱浩对胡世宁招了招手,也不知胡大胡子是否看到了,居然对朱浩挥了挥手。
大概这贡院外排队的考生中,根本看不到像朱浩这样的少年郎,老家伙倒是一大堆,胡世宁得到朱浩挥手,相当于在老少中青四代中都获得声望,朱浩的出现正好填补了年龄段上的空缺。
“真丑。”
等胡世宁过去后,朱浩忍不住说了一句。
几个人都瞪着朱浩,公孙衣满面怪责,好似在说,我刚才对你学生说的话,你没听到?敢在文人面前污蔑文人表率?
朱浩扁扁嘴,问道:“看我干嘛?说他丑,又无关他的学问和品德,难道丑还不让人说?”
说完朱浩拉着一旁正准备入场的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举人问道:“阁下,你觉得胡大胆模样如何?是不是很丑?”
那人苦笑一下,赶紧避开朱浩的目光,却是“嗯”地点了点头。
朱浩这才松开手,耸耸肩:“看看,这是共识吧?”
这下连陆松听了都有点无语。
……
……
胡世宁进城经过贡院,不过是会试进场前的一点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