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户部侍郎,还想在这里大放厥词?这种事是你能决定的吗?就连工部尚书该被训斥还是会被训斥,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秦金的意见,是找个能干的户部右侍郎,把宣府军饷打理好,这才不会令西北军需出现重大缺口,而不是围绕户部尚书这个坐衙的行政官员身上做文章。
“怕钱粮用度的数目对不上,就多报,来年再核销!就这样罢……”
杨廷和不想再探讨此问题,随便丢下一句,等于是结束这场简短的文官议事。
秦金立刻站住,忽然发现麻烦落到他头上了。
皇帝不是让户部报出来年夏粮入库前西北之地的缺口吗?
杨廷和让多报,等于是增加预算,某种程度而言,这是为防止不可测的结果提前进行的准备,但说白了就是湖弄皇帝。
我们为了防止不够,就多报一些,让今年朝廷在太仓预算上,多往西北倾斜,这样会导致朝廷预算大幅上升,让皇帝焦头烂额。
因为光西北一项花销,就占了大明国库总开支的近五成,折合二百五十万两银子,西北用度随便增加一成,就相当于二十五万两银子,足以让国库捉襟见肘。
更何况,杨廷和会只限于给西北增加一成预算?
秦金之所以停下脚步,是因为他感受到,自己被人拿来当枪使了。
他终于明白,为何孙交不想入朝,是因为这会卷入到君臣间的对立中去,就算他这个行部堂事的户部左侍郎,现在也快要支撑不住了。
……
……
唐寅从皇宫出来,去了袁宗皋府上,代表皇帝前去探望病情。
袁宗皋近来身体不太好,时而卧榻,就算能下地也很难去参加朝议,连内阁他都有多日未曾前去应卯了。
太医几乎天天过来给袁宗皋诊病,但并未诊断出到底是何病症,大概就是老人病吧……知道你不行了,都不说什么阴虚阳虚之类的套话,中医嘛,给你定个阴阳两虚,至于是什么病,怎么导致的,自己琢磨去吧。
总结下来一句话,你快死了,这病我们治不了。
“……伯虎,你能来,老朽颇感欣慰,以后辅左陛下的重任,就要落在你肩上了。”
袁宗皋大概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此番为了迎接唐寅,他甚至挣扎病体下了床榻,唐寅赶紧扶他在桌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