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交叹道:“难道真是当局者迷?我一介寒儒,学问浅薄,也能看出来,若伯虎真要致仕,那交换的,定是让臧凤再回宣大,怎么到杨介夫那里,他就故意装湖涂呢?让三边不让宣大……呵呵,这鬼话也亏他能说得出口。或是他自己说不出口,非要让我这把老骨头去找羞辱?”
刘春继续无语。
孙交说自己旁观者清,而刘春自己却不觉得他是当局者迷,但现在回想一下,他还真没往臧凤身上想。
“那志同兄的意思是……”
刘春眼神迷惑。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麻烦帮我转告杨介夫一声,这事我不掺和,我既不支持伯虎致仕,也不支持他继续总制宣大军务……西北的事本本就跟户部关联不大,我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若说什么事非跟我有关,我只想让敬道早些回京。仅此而已。”
孙交说出自己掏心窝子的话。
他不想在京城待了,但朱浩给他设计的,是等杨廷和致仕后,帮助新皇完成新老交替,到那时再走。
现在朱浩不在京城,孙交发现好像少了精神寄托一般,哪怕是朱浩回到京城也只是偶尔能跟他说几句话,情况也大不同。现在孙交很想让朱浩留在京城,二人闲来扯皮一会儿,也是饶有兴致。
刘春叹道:“那我便替你传达。”
……
……
杨廷和本意是让孙交出来当中间人,跟新皇做西北权力上的谈判和拉扯。
但孙交不愿当和事老。
杨廷和没辙,只能让人当着朝堂上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亲自跟新皇谈判。
翌日早朝。
所有议题都还没开始之前,杨廷和就先走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提到了唐寅请辞回乡静养之事。
朱四道:“杨阁老这是何意?你不会觉得,朕应该不会挽留唐卿家吧?”
遇到外官请辞,十有八九皇帝不同意,尤其像唐寅这样在宣府干得好好的,并已成为新皇左膀右臂的情况,皇帝更是没理由要自断一臂。
杨廷和道:“唐寅西北获得战功,实乃侥幸,若是再遇鞑靼犯境,只怕以其之运筹之力,难以维持西北边关的安稳。”
“唉,杨阁老,怎么连你也说这话?你确定鞑靼人不是因为听说唐卿家到宣府当总制,才吓得退兵的吗?”
朱四没跟杨廷和吹胡子瞪眼,更像是心平气和进行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