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慎明白,现在翰林院已成为杨廷和的后花园,真就是想决定什么,不用跟外人商议。
杨慎为朱浩感到惋惜,道:“敬道为官这两年,经历了不少事,兢兢业业也算是为朝廷和父亲出过力,为何一定要难为他呢?”
好端端的翰林修撰,突然变成户部主事,放任何人都难以接受。
当初杨达甫刚考上榜眼,就被调为户部主事,还一肚子怨言呢,结果朱浩跟我们干了两年,就这么被调去当户部主事,就算朱浩不说什么,朝中别的人,尤其是那些新科进士会怎么想?
他们不会觉得父亲卸磨杀驴?
杨廷和道:“只有他熟悉兴府旧人,与唐寅等人也相熟,非他去,如何能维持平稳的过渡不变?你去跟他说,只要他能顺利完成交接,最迟半年后,可以继续晋升,或调去布政使司衙门,总比他留在京师好。你不是也说过,这就是他的生平志愿吗?”
杨慎点头。
朱浩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过,想要早点外调。
如今只是在外调前,让朱浩当户部主事……
那岂不是说,朱浩考中个状元,在翰林院混了两年多,结果放出去的官员跟一个新科三甲进士一个层次?还要让人家心安理得接受?只是画饼一样给规划出一个外调布政使司当官的大饼……
就算去了布政使司衙门又能当什么?无论也还是从参政、参议干起,或还不如外调个知府呢。
但状元调知府,真的就是很有脸的事?
要知道跟朱浩同科的张璁,现在早就当了永平府知府,这可是个北直隶的大府知府,朱浩再怎么拼,其实还不如个张璁呗?
杨慎都替朱浩觉得惋惜。
“用修,你是不是替敬道不值?”
杨廷和见儿子脸色阴晴不定,不由问道。
杨慎不但是替朱浩不值,还觉得父亲不近人情,甚至进一步去想,父亲这是觉得他做事不力,只是没惩罚他,而是以惩罚他身边人作为对他的教训。
谁说当儿子的就没脾气?
“你记住,一切都是为朝廷安定,任何人的利益都可以牺牲,为父,还有你,都是如此。何况现在只是敬道,他从一开始,就只是个少年得志的军户之子,这样的人,你如何对他委以重任?现在能为朝廷效命,那已是他的荣幸!”
杨廷和斩钉截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