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交道:“那你走后,朝中布局安排……或是陛下遇事,你又如何参与其中?”
朱浩道:“锦衣卫会以快马传驿,不走官驿,而且能提前筹谋的我已布置妥当,大概如何防备,遇不决之事如何拖延,都提前做了安排。这与我之前去南京,或去西山,并无太多区别。”
“你倒是挺自信的。”孙交道。
朱浩笑道:“朝中事,处理起来,无非占一个理字,理通则意明。”
“呵呵,你又如何保证,事事都占理呢?”
孙交冷笑着反问道。
朱浩好整以暇:“这朝廷至理,乃四海为君王之四海,臣子乃君王之臣子,天地君亲师,道不可违,理不可悖。如果我不在京,有朝事要处置,有没有我无所谓,朝中君臣定能在朝堂上商议出好对策,若非朝事,只因君臣道义相悖,那一切只需遵循礼乐仁术,那有没有我也没什么大的不同。”
朱浩就像在跟孙交开辩论会,孙岚越听越心惊,听到这儿终于坐不住了,起身道:“父亲,女儿告退。”
她觉得,父亲和丈夫正在谈论家国大事,她一个妇道人家就算能听懂,也不该不识相,非要掺一脚。
朱浩道:“你不必回避,有些事该对你说清楚,我人在翰苑,表面只做修书之事,但其实暗地里为陛下谋事。我乃兴王府出身,王府上下与我都是故交,甚至你我之婚事,都是太后跟陛下商议后做出的决定。他们是为让我一心为陛下做事,也有以我跟孙府联姻,一同为陛下做事之意。”
孙岚听到这儿,心中有诸多波澜。
虽然她早就知道自己跟朱浩成婚是政治联姻,但却一直以为是父亲为了避免跟皇帝联姻,而选择听从杨廷和的建议,这才将她许配给与皇帝势力无关的朱浩。
谁知这都是在皇帝安排下促成。
再看父亲的反应……
明显父亲也早就知道这件事,却没跟她明说。
孙交看了看女儿,脸上满是愧疚之色,但他仍旧不依不饶:“敬道,你可知先前陛下召见老夫,跟老夫说过什么?他说,只要你回朝,就让你做翰林学士,估计再过一两年,就要安排你入阁了吧?杨介夫走后,留在内阁的,都只为你登顶内阁做垫脚石,是吗?”
这话让孙岚心里更加翻江倒海。
父亲这是在说什么呀?
内阁大学士乃朝中辅弼之重臣,父亲居然认为自己这个生性随和的年轻丈夫,马上就要入阁?
还说当首辅?
这是在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