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和直接让杨平把条子递给施瓒,施瓒结果看完,神色变了。
杨廷和道:“新任永平卫署理卫指挥佥事李镗,跟你有些交情,我现在需要他协助犬子在永平卫辖地内办一件事,应该没问题吧?”
“这……”
施瓒一听,就知道这事绝对不能向外泄露。
要是这件事可以公开,杨廷和直接通过朝廷来办就行,何以要暗中让他施瓒去传话?
如此一来,这就不是“公事”,而是“私事”。
等于是杨廷和公器私用,以永平卫的军事力量,协助他办一件私人的事情,而且还是通过施瓒之手,这样就算回头事情揭发出来,担责的人也是从中传话的施瓒,而不是杨廷和。
这就是杨廷和找施瓒来的目的。
施瓒道:“那中堂,不知是何等事?若是一般小事,诸如押解几名案犯到京城,不成问题,但若是涉及调动的兵马太多的话,只怕……”
杨廷和道:“人手无需太多,这边犬子和地方知府会提供帮助,但需要永平卫借个由头,并以卫所官兵协助,将一批东西运到永平卫卫城保管,中间要严守机密,不能泄露丝毫风声,尤其不能为锦衣卫知晓。”
杨廷和什么都说了,就是不说具体要运什么。
施瓒感觉到,这是杨廷和跟皇帝间的博弈,现在他等于是要卷入到新皇跟杨廷和派系的党争中去。
这对勋贵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毕竟勋贵天然就亲近皇帝,而不是为哪一个臣子服务,虽然他也知道去南京为协同守备这件事上,没有杨廷和拍板,根本无法成行。
“至于你提过回南京之事,我已跟吏部、兵部的人商议过,或许接下来一两个月内,就能成事。一切就看你的了。”
杨廷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你帮我一次,我就同意让你去南京出任协同守备,否则就只能继续待在京城赋闲,你自己选择吧。
施瓒道:“要是李镗不听鄙人的……”
“那他估计就要调到西南偏远卫所去当指挥佥事了,由他自己选择!”
杨廷和一点儿都不客气。
此事名义上是施瓒牵头,但这是给我这个首辅做事,真以为首辅能跟皇帝博弈没点手腕和能量?
要对付一个永平卫都指挥佥事还不容易?也不降你的官职,直接平调甚至升迁,却可以让你去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让你知道开罪权贵的下场!
施瓒一听,这既是在威胁李镗,也是在威胁他施瓒。
施瓒重重地点了点头,他心里很清楚,就算杨廷和退下来,接任首辅的多半也是杨廷和推荐上去的人,朝中文官一大半都是杨廷和嫡系,吏部、兵部、刑部、礼部都在杨廷和牢牢掌控下,一个怀柔伯有什么资格跟当场首辅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