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安略微有些苦恼。
这位唐大才子,不但后知后觉,好像就算跟他解释了,他还是没能跟上朱浩的思路,头脑都被桎梏了。
骆安道:“唐先生,其实这个李镗,一早就被我们给制服了,将生铁从卫所仓房内运走之事,就是李镗配合我们做的。”
唐寅:“……”
现在唐寅终于豁然开朗。
怪不得朱浩可以让锦衣卫,在卫所那么多人的眼皮底下把生铁给运走,感情最大的内鬼就是永平卫指挥佥事李镗本人,李镗才是那个监守自盗之人。
骆安继续道:“李镗本为杨阁老所用,但此人贪赃枉法的罪证早为锦衣卫掌握,再加上他的家眷都在京师,只要稍加威逼利诱,他便不得不为锦衣卫办事。从他第一天被安排到永平卫当指挥佥事时,就一直在锦衣卫的控制下。”
唐寅道:“也就是说,李镗被安排到永平卫当署理卫所事的指挥佥事,也是敬道一早安排好的?”
“或许是,亦或许不是。”
骆安道,“此事卑职无从查知,但他的案子却一直都是锦衣卫在办,也是朱知府将他的案子给压下来,将其放在永平府,或就是为今日之事做铺垫。”
唐寅听了更加懊恼。
朱浩布局,那绝对不会只布一天两天的局。
唐寅叹道:“说来也是,就算没有今天偷运生铁这件事,但凡他有那么一丁点可能会被调到永平府当知府,会安排一个不受控制的永平卫指挥使来地方?永平卫这地方,他必定是会老早就布局的。”
唐寅也想明白了,李镗被安排来永平卫,不一定是为今天生铁之事,但一定是为了方便永平府开矿。
唐寅道:“那现在敬道打算怎样?”
骆安很有自信道:“虽然现在我们没有杨阁老直接开具的办事条子,但已有怀柔伯亲手书写信件,这便是证据,再加上李镗为求自保,已同意出面指证怀柔伯委命他偷运生铁,也会承认此事乃是他的疏忽,令这批生铁丢失。”
“行!”
唐寅伸手打断骆安的话,却略带疑虑道:“我始终觉得,敬道这是在玩火,很容易把杨阁老逼急了。以杨阁老的老练,难道看不出从始至终都被人给算计了?杨阁老在朝势力那么大,吃了这么大的亏,不可能不反击。”
说到这里,唐寅突然意识到什么,疑虑更甚,冷冷道:“不对,不对,敬道此举,就是要逼杨阁老反击。或许在敬道看来,现在陛下已能掌控朝局,不能再按部就班让杨阁老逐渐隐退,而是要逼杨阁老仓皇而退,如此才能将其退下去后的人事安排打乱,将主动权牢牢掌控在手。”
骆安道:“唐先生所说的卑职不太清楚,朱知府也未对卑职谈过这些事。”